恰外头假山潺潺流下的活水,被一石子堵住了泉眼,无端端涨的难受。
墨画正搭着桑桑的手,想扶她去屏风后头更衣。
往常世子也在一旁时,主子都喜欢这样干。
但这回,却是不同了。
桑桑怎么敢让她们看见,况且这般情况她如何走过去?
她吸了口气努力让声音如往常般没有异样,“把东西放在这就好了,你们先下去。”
墨画好就好在主子的命令不会多问多思,屈膝行了礼道是,领着一众丫鬟退了下去。
桑桑强撑着的身子绵软下去。
嗔视那罪魁祸首。
段殊就着那盥盆余下的水净手,白帕擦拭修长指节间的水珠,他道:“我本想说下人不适合进来,没曾想来不及说桑桑就唤了人进来。”
他将人抱至腿间,手指灵活地不像拿刀握戟之人,须臾间便解开了素雪绢裙的缎带。
桑桑堪堪捂住身前,一双水漾大眸拒意强烈。
却见段殊面不改色说道:“昨夜夜色阑珊,你没撑住便睡着了,我替你上了些药。如今看看效果如何可要再上。”
“你无耻。”桑桑好半晌憋出这句话。
后者唇角微扬,笑的妖冶惑人。
他指尖取着雪白的膏药打着圈道,“看了桑桑是大好了,不如...”
再说又要扯到昨夜放浪形骸上头,桑桑果断止住了话头。
不让他往这上头引,省的又让他占尽便宜。
但兔子怎么耍的过狡猾的狐狸,狡兔三窟也难逃那八百个心眼子。
桑桑只让他在腰侧上了些药,紧紧裹着锦被想到事情还未解决。
快到正午了,等会儿泠姐儿定会来正殿寻她。
她伸手扯了扯段殊的衣袍,小脸扬起似是哀求道:“夫君,药都上完了。”
余下的话未说完,但既上完了药,上药的工具也可收回了。
段殊摸着绸缎般的青丝,声音缱绻荼蘼。他目光灼灼盯着某处:“已经敷够一晚上,桑桑可要自己来?”
上药可以自己来,可这事。
羊脂玉般细滑的皮子染上嫣红,脑海中两相争锋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先过了这回,不要让外头的人瞧出来。
“夫君,我不会。夫君帮我。”一声一声绵软的江南小调燃了段殊心尖火,他阖上了眉眼又缓缓睁开。
额角青筋一跳一跳。
“好。”
纱幔拖曳垂下,两道影子被投落在毡毯上。
素纱微遮,亦难掩玲珑曲线,一人伏在床架上。
另一人手握素约纤腰,不知在做何。
桑桑整理妥当,穿上绣花鞋在室内走了几步。
腰肢酸软,走的比平日慢些倒也瞧不出什么。
刚送走了段殊,她坐在桌案旁吐出了口气。
两手掩面撑在桌面上,面颊滚烫,不用看也知道绯红一片,一桩桩一件件事只觉无脸见人。
不等她缓下思绪,外头一串脚步声响起。
段泠跟在墨画身后大跨步走了进来。
大声喊了句:“嫂嫂。”
桑桑忙放下手,招呼着人坐下。
墨画在一侧为二人煮茶。
来了骊山第二日便见到她,往常小女娘不应该聚在一起玩吗?
“泠姐儿,怎不见你与她二人作伴。”说的是段皎和元幼薇
段泠在她身旁显出些鲜活气来,大大咧咧坐下拿起芋泥桂花糕便往嘴里塞,“嫂嫂不知道,我以前往她俩身边走总是会倒霉。做过的事没做过的事有的没的好的坏的,好的轮不上我,坏的总是我的。”
怕不是倒霉,而是二女有意为之。
桑桑抬眸看向吃完一个糕点又拿起另一个塞入口中的段泠,思及大夫人以往虽掌家,但瞧着不重子女亲缘,国公爷又明显偏爱。
她的处境怕是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