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将那怪物引开,在另一个空旷的地方与其缠斗。
被安放在屋檐下浑身湿透的沈怨眨了眨眼睛,眼眸盯着慕以离开的方向接连闪烁了好几下。
他伸出手碰了碰刚才慕以触碰的地方,仿佛还带着对方的体温。
师尊…
什么师尊?
未重生、上一世的沈怨眼底划过一丝疑惑,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他看不见刚才那人的模样。
为什么自称为师尊,还有,将他放在这个挡雨的屋檐下,是为了保护他吗?为什么要保护他?
无数的问题全都在脑海中闪过,沈怨静静的坐在那里,角落处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朝着他靠近着,目光阴毒。
头发散乱的杨宗主挥舞着手中的残剑,看着面容尚且稚嫩的少年,他身上一丝灵气也无,就像是一个在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你从密牢中逃出来,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都怪你…”
近似魔怔的呢喃着,那杨宗主双眼晦暗,瞳孔中满满都是恨意。
“你就应该乖乖的呆在牢笼里面,被我放尽鲜血而死,你这个怪物!”
那杨宗主举着手中的剑,朝着缩在角落的少年砍去,在那把破剑快要落在沈怨身上时,一把虚剑朝着那执剑的右手刺来。
噗嗤一声。
染血的断臂砸在破碎的大理石地板上,剧痛措不及防传来,杨宗主倒在地面上哀嚎着,看着一片血光中朝着他走来的慕以。
那异怪被重伤,在一旁苟延残喘着,几位天灵宗的长老全都站在一旁,看着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的慕以,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竟然…竟然已一己之力,将这只怪物降服了!!
修仙界何时出现了如此实力恐怖的一个人,为何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浮生剑染上鲜血,滴落在地面上的小水坑里面,染红了透明的雨水。
杨宗主感受到了慕以身上传来的杀意,就连断臂之痛都抑制不了骨子里面的害怕。
他不断用另一只手撑着身子往后退,一脸恐惧的看着眼前脸上沾上鲜血的慕以。
容貌清冷绝然的仙尊满身是血,再没有了往日清冽的气息,像是堕魔的,绝对的实力压制,让人骨头都透着被碾碎的疼。
“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杨宗主浑身一颤,直面死亡的感觉让他剧烈的摇着头,不断的否认。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干。”
杨宗主不住的蜷缩着,所有的话全都梗在喉中,变成了呜呜的声音。
他说不了话了!
想都不用想,是眼前的人做的。
“你刚才想干什么,你对我的徒弟,做了什么...”
冰冷的剑刃贴在脸上,那双淡然的眸子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徒弟?!那血蛊哪里来的师尊!
在沈氏密地的血池中发现作为血蛊的沈怨,杨宗主无疑是兴奋的,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他在怎么都没想到,在魔兽潮覆灭的城镇中,会发现这样惊天的意外之喜。
他将那血蛊抓进密牢之中,用他的血液来控制妖兽,更是炼制出了符咒,让魔兽忌惮,就连那恐怖如斯的人形杀器都是他融化了无数弟子还有妖兽的躯体炼化出来的。
盛名和杀器眼看马上就要悉数得到,却不想手下的弟子却将那血蛊丢进了豢养的魔兽池当中,这血蛊不知道吸收了什么,入了魔,让所有魔兽臣服忌惮,更是放出了还在炼制途中的杀器,将他苦心经营的天灵宗毁于一旦。
而他自己,更是因为遭受到反噬,灵脉自封,与普通人无异。
而且这沈家之子明明全家都死于魔兽潮当中,又是哪里来的如此实力恐怖如斯的师尊!
早知道会发生后续这些事情,当时说什么,他都不应该将这怪物带回天灵宗。
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被封于口中,变成呜咽的声音,那杨宗主满眼惊惧,只能不断摇头来表达着自己。
只见站在他面前的人,那双浅色的眸子看过来时,带着刺骨的寒意。
杨宗主被那眼吓得血液倒退,浑身变得冰凉无比。
随即,脚踝处传来剧痛,脚筋和手筋被眼前的人尽数挑断,杨宗主额间青筋暴起,却因为被灵力封住了嘴,刺耳的尖叫声尽数化为呜呜的声音。
一道灵力打在地面上不断打滚的人身上。
站在那里的慕以冷眼看着杨宗主,对着眼前罪恶的灵魂宣布审判。
“你对他做过什么,想做的什么,恶念,贪欲,尽数都会在你自己身上一一折现。”
恶念反噬,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突然涌现出无数黑色的触手,它们缠绕着杨宗主,不论是□□还是灵魂,将其拉至黑暗炼狱之中,吞噬殆尽。
因果有报,恶人吞噬结出的所有恶果,偿还一切的罪孽。
天地静谧,万物漆黑,雨滴砸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沈怨听着那道声音,呆呆的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