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进入会场需要出示邀请函或者工作证,否则不允许进入。”
她身边的朋友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模样,也连忙跑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杨雨没有听见,只是指着青年离开的地方问道:“刚才那个人……”
“那个啊!”
保安出声解释道:“他有邀请函的,喏,你看看,上面刻的那个英文,是专属于贵客们的标志。”
贵客代表的是这次宴请的人,那些从不露面的画家,保安手中的邀请函上面的标志,是一个“y”字母。
“只不过那些贵客早就已经到场了,刚才那位先生,多半是家属朋友吧。”
代号为“y”的画家是这几年画圈兴起的一个黑马,他以插画还有短漫出名,极致的色彩搭配还有绝妙的构图让他以短短几年的时间出现在人们视野当中,一炮而红。
杨雨手中抱着的一个画集,图片封面是一栋废弃的高楼,那是“y”的早期作品,透着黑暗和压抑。
听见这个英文字母,杨雨恍惚了一瞬,盯着人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
颁完奖,等到签售会进行到尾声,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会场里面的人陆陆续续的出门来,一些得到小道消息的粉丝根据手中的图片冲上去,拿着小本子还有画集要签名,一时间,灯火阑珊的会场外面热闹极了,即使天上下了雪,也丝毫影响不了地面的喧闹。
“喂,阿雨,你看见群里面的消息了吗?有y的照片唉!天啦,他真的好帅!!”
杨雨“嗯”了一声,站在雪地朝着不远处看去,视线落在灯光下的两人身上。
身形较高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似乎是怕身旁的人会冷,取下围巾围到了对方身上,然后牵着人走远了。
杨雨转过身,对着兴奋得叽叽喳喳的朋友道:“我们回家吧。”
朋友“啊”了一声,疑惑道:为什么?我们等了一天不就是为了现在吗?不去要签名了?”
杨雨摇了摇头:“他们已经走远了。”
朋友:“你刚才看到了?!那为什么不跑上去要个签名啊!!”
杨雨抬头看向天空,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自己的脸上,最后化开,带来冰冰凉凉的感觉。
下雪的天空没有星星,被一层云笼罩住了,显得黑漆漆的,但是地面上却亮如白昼
“看见了就已经满足了,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杨雨抱紧着手中的画集,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看去,露出了微笑。
让杨雨当时出的一部分原因,是总觉得那个青年的面貌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她想得脑袋疼,一下午的时间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却在刚才那一瞬间醍醐灌顶。
她知道为何那人会如此的熟悉了,因为那副模样,与着“y”的其中一副作品的主人公非常相似,那幅画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忘记,所以根据刚才的那一幕,她甚至可以断定,那青年就是画中的主人公。
那绝版,甚至是没有续集的画作,她何其幸运的看到了它的现实。
看到了那道光……
追着“y”已经十几年的杨雨,几乎是看着那个人的画风到心理状态的改变,续集是永远的遗憾,没想到却以这种方式弥补了回来,她远远的观望,所能做的便是不去打扰,默默祝福。
只要幸福就好了,幸福…就好了…
…
天上的雪还在不断的下着,慕以将围巾取下来带着顾彦的脖子上,然后将那冷冰冰的手攥住牵着,朝着停在不远处的车走过去,准备回家。
“回家用热水烫一烫,手这么冰,怕是会着凉。”
慕以担忧的皱着眉头,嘴里不停念叨着,他说着蹲下了身,碰了碰顾彦小腿上的裤子,发现已经浸湿了,便直接在顾彦面前蹲了下来,作势要背他。
“雪下大了,我背你过去。”
他们两个人如今都已经二三十岁,步入青年,都在自己的事业上有所成就,却还和读书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一个被岁月磨得更加温柔,而另一个清冷的像是一捧雪一般,只有再遇见特定的人才会化开,露出柔软的内里。
顾彦趴在慕以的背上,向着其侧脸看过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硕硕的白雪擦过光亮落下,有些砸在慕以的眼睫上和发丝上,染上了雪白的颜色。
顾彦手有些痒,但是现在没有工具让他将此景画下来,最后只能倾身过去,吻掉刚好落在那块皮肤上的雪花,打上自己的印记。
他最后还是逃离了那命运般的诅咒,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还有喜欢的人在身边,当年的破旧小区早就已经被拆迁了,如今已经变成了一栋新的小区楼,陆陆续续住满了人,没有人记得里面曾住过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慕以一步一步稳踩在雪地里面,背着顾彦慢慢的向前走着,此情此景,此间,岁月静好,他们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回到只属于他们的家。
时间能加深的,总归是爱意,他们这一生还有很长很长,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本位面完结,再有一个人鬼位面,然后就是完结篇了,更新一直不怎么稳定,感谢一直陪伴(啵啵~)
第2章 春祭()
“良缘夙缔, 佳偶天成,喜轿起,抬新娘…”
细高的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慕以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 眼前尽是血红一片, 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红翳, 他定睛一看, 才发现那是一块红色的绸布,这块红布盖在他的头上,遮盖住了慕以的所有视线,他也自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在一架狭小的花轿之中。
身体随着轿子摇摇晃晃, 僵硬不能动弹,从上到下所能动的便只有那双眼睛,慕以敛眸朝下看去,大红色的宽大喜袍着在身上, 衬的手中的红色大苹果越发鲜红欲滴。
眼前的一幕, 就算是视线被遮挡住, 慕以也猜得个七七八八了出来, 这副场景分明是在婚嫁路上,而他此时便是喜轿上的新娘子。
婚嫁明明是一件非常热闹的事,可是轿子外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十分诡异。
轿子不知道晃晃悠悠前行了多久,久到僵硬的手指恢复了知觉,慕以将那大红盖头掀开了一角, 伸出手朝着一旁的车帘子探去, 可是还未等碰到那块布料, 一只苍白的手从窗外探了进来,血红的指甲配上惨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半掀的车帘子露出外面妇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