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舒知她在忧心什么,小心劝诫到:“娘娘,舒儿真没什么事,陛下伤的有这重,娘娘别管舒儿,去看看陛下吧!”
皇后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有贵妃在, 她会照顾好陛下的, 你身边无人, 我照看你。”
唐云舒看着皇后真的丝毫没有要起身去看看的意思, 叹了口气, 明明心中担心却还要装作自己不在意, 这又是何必呢?
她不再劝, 在皇后的宫女伺候下换了衣服,好在她虽然看着狼狈,浑身又是血迹,但都不是她自己的,她只是在刚刚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崴了脚。
“还好没出事,不然我怎么给你母亲交代。”丞相夫人前几日感染风寒,一直没见好,唐相担心夫人所以特地告了假在家中照顾,因此夫妻两都没来围场,不然看到唐云舒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得担心成什么样子。
唐云舒也庆幸,生死面前走一遭,整个人都通透了不少,她现在心中除了儿子和父母什么都不想。
围场上的事最终怎么解决的,唐云舒不清楚,他们回府的时候国公夫人和禾凝在门口等着,国公夫人不会骑马,所以几乎不去围场,江允恒先下车,看到他没事那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江允恒转头想把唐云舒从车上抱下来,唐云舒却已经先他一步下了地。
江允恒伸出去的手落空了,他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看着唐云舒在前面一瘸一拐的走着,宁愿忍着痛也不要他碰,他只觉得心如刀割,还有一丝愤怒。
围场的事已经传了回来,但只是一部分,国公夫人知道唐云舒和永城公主比试,也知道陛下遇刺,却不知道同陛下一起遇刺的是唐云舒,所以见她一瘸一拐的还以为是同永城比试的时候扭到的,再联想到为何唐云舒会同永城比试,难道是她知道了永城的心思,一时嫉恨所以才,一想到这种可能,国公夫人一边为自己儿子的魅力骄傲,一边觉得唐云舒的做法实在有失正室的体面,因此对她也没多少关怀,反而有些责备。
“云舒,我听说你在围场同永城公主比试,出尽了风头,这赢了是长脸,可那毕竟是公主,你同她较真,若是被她记恨上了,以后倒霉的可是恒儿!你是正妻,有时候心胸需得再开阔些,莫要让人说了闲话。”
唐云舒沉默,她不想过多解释,多说无益。
“母亲,她”江允恒知道母亲误会了,想替她辩解两句,可唐云舒已经极快的应了下来。
“母亲说的是,儿媳之后会注意的。儿媳身体不适,就先行离开了,请母亲见谅。”说完便越过国公夫人离开了。
这还是唐云舒第一次在国公夫人面前表现出了不耐,国公夫人眉头皱的很深,她看着面前的江允恒,有些不悦的开口:“恒儿,我觉得你对你的妻子是否太宠爱了些,宠的她都有些放肆了,她今日同永城公主比试还伤了”
“母亲”江允恒打断了国公夫人的喋喋不休,叹了口气对她解释道:“云舒的伤不是同永城公主比试的时候弄到的,是为了保护陛下才不慎摔伤了。”
“保……保护陛下?就她?”国公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唐云舒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分明就是需要人保护的,怎么会……恒儿是不是弄反了?
“母亲,确实是她护住了陛下,陛下还亲自嘉许了她,你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能上来就指责她呢!”江允恒一想到刚刚唐云舒被母亲无缘无故的责怪,就觉得难受,她怎么就不会反驳呢?
国公夫人原本还觉得自己没弄清楚便指责唐云舒有些愧疚,可被儿子当年指责自己的不对,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我是她婆母,说她两句怎么了?就算她是为了保护陛下受得伤,难道她就没有同永城公主争风吃醋,还闹得人尽皆知!”
“母亲休要乱说!”江允恒大怒:“母亲什么都不知道怎能胡乱编排,云舒进府几年,她是什么性子难道母亲还不清楚吗?儿子当时就在现场,是永城公主先跑来挑衅,云舒避开了,是她一直不依不饶,云舒才不得不下场,况且在围场比试本就是常事,贵妃和皇后都曾下过场,本就是一件雅事,母亲为何一定要同那些有的没的扯上关系。”
国公夫人知道是自己失言,但拉不下脸同儿子承认错误,所以便一直梗着,江允恒只觉得母亲对云舒太苛责,不敢想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又是怎么磋磨云舒的。
禾凝在一旁有心想要“劝架”,可才说了两个字,国公夫人便像是找到发泄的地方了一样,对着她骂到:“我同世子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果然是从小地方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禾凝被国公夫人无端指责,委屈的红了眼眶,看的国公夫人更是火大:“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一股小家子气!我国公府的门墙都要被你哭倒了!”
禾凝这下连哭都不敢哭了,只能埋着头微微耸肩。
江允恒原本不想搭理禾凝,但国公夫人突然发难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因此替她辩了一句:“她又没做错什么,你同她置什么气?”
国公夫人冷哼一声不说话,只觉得这府中没一件顺心的事,禾凝却觉得江允恒愿意帮她说话那证明就是他在慢慢接受自己了,也不委屈了,一脸感动的望着江允恒,江允恒却连一个眼都没施舍给她。
最终还是管家跑了出来化解了这场闹剧,靖国公在书房等江允恒,左等右等没到,忍不住让人来请了。
江允恒去了书房,靖国公一脸焦急,他身在朝堂得到的消息也比国公夫人全的多,他不仅知道唐云舒和陛下受困遇刺,还知道那些刺客妄图栽赃陷害,武帝多疑,他已经担心一整天了。
父子两都没明白那些人为何会突然陷害他。
“陛下下令让你绞杀那些徒众,是不是因此得罪了长生殿,所以他们才有意报复你!”靖国公猜测。
江允恒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可是:“当时下令的不是我,抓住那些人的也不是我,陛下并无心同长生殿交恶,只是想将这股势力收归朝廷,所以才会让我联系长生殿主,所以至少在明面上,我同长生殿主不该有什么仇怨。”
靖国公身在朝廷,自然也明白他所言非虚,这就很疑惑了,他有些怪的看了江允恒一眼:“你确定你同长生殿主不认识?”
江允恒噎了一下,似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也会怀疑他,他有些无语:“父亲!此事关系我国公府存亡,你觉得孩儿会骗你吗!”
靖国公也只是随口问问,江允恒不是这种没分寸的人,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两人在书房待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是都知道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打消陛下对他们的怀疑,可一时半会竟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晚上的时候靖国公在房中唉声叹气,国公夫人也是一肚子火气,一下午好不容易消停点了,丈夫又莫名起来。
“究竟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也不消停!”
靖国公又叹了口气,将下午的事同她说了,国公夫人顿时吓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怎么会!陛下是怀疑恒儿了吗?恒儿绝对不会的!”国公夫人着急了,这和刺客勾结可是能够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靖国公拍了拍她的肩:“你冷静些,恒儿自然不会,只是陛下多疑,现在咱们必须得想办法让陛下消除对我们家的误会才行!”
“那……那怎么办?”国公夫人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想到陛下怀疑江允恒,怀疑江家她就觉得天要塌了。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想当年赐婚给江允恒的时候,还说把唐云舒和江允恒都当成自己的孩子,这果然自己的和别人的还是不一样的,若是自己的只怕怎么也不会怀疑。
自己的……
国公夫人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老爷!你还记不记得永城公主昨日离开的时候说还想再来,明日我就进宫,邀请永城公主来府上,陛下看中永城公主,只要永城公主多在陛下面前替恒儿美言几句,或是能让贵妃替恒儿说话,那必定比我们辩解一百句都有效!”
“永城公主?”靖国公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永城确实对恒儿十分殷勤,只是他有些担心:“永城还是未出阁的公主,她整日待在我们府上难免落人口实,若是坏了名声怎么办?”
国公夫人冷嗤一声:“落人口实?我看永城巴不得别人都知道她在我们府上!”
靖国公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
国公夫人见他真没明白,娇纵的白了他一眼:“老爷难道没看出来吗?永城用咱们恒儿……心思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