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她有下一步的动作,梁元敬忽然按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一咳便没完没了,似要把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一般,有时还会咳血。
阿宝吓坏了,慌忙道:“快上岸去!”
在她的驱赶下,梁元敬浑身湿透地爬上了岸,靠在柳树下,咳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谁让你跳河的?!啊?”
阿宝暴躁地走来走去,“就你这身子,还跳这么冰冷的河水?想死你就早说!我正好缺个伴呢!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么?”
“说的很对。”梁元敬第一时间认错。
阿宝提脚踹他:“快点起来回家去!让余老给你熬碗姜汤!”
梁元敬听她的话站了起来,他跑出门时未穿外袍,只身着一袭干净单衣,经河水一浸泡,衣服湿透紧贴肌肤,身体轮廓显露无疑,衣摆还不停地往下滴水,不一会儿就洇湿了一小块土地。
阿宝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太好笑了,怎么会有人深更半夜不睡,跑出来跳护城河的啊?
大抵梁元敬也觉得今夜自己的行为甚荒唐,见阿宝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对视着,也不知是戳中了什么的点,竟越笑越停不下来,阿宝由轻笑发展到狂笑,边笑便喘着气道:“别笑了!快回家去!”
梁元敬实话实说:“你也在笑。”
阿宝辩解:“我是因为你笑我才笑的。”
“我也是。”梁元敬笑着说。
“那你别笑了。”
“你也是。”
阿宝勉强克制住嘴角上扬的冲动,严肃道:“我数一二三,一起停下来,都不准笑了,知道吗?”
梁元敬僵着脸点点头。
阿宝开始数:“一。”
“二。”
“三。”
二人面无表情,彼此对望,坚持了大概一眨眼的工夫,然后“噗”地一声,共同笑出声来。
烦死了!
阿宝笑得倒在地上,看着天上皎洁圆月,绝望地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啊,她和梁元敬真的好像两个傻子。
也不知笑了有多久,二人终于停了下来,踏上了返家的路程。
阿宝跟着梁元敬走了会儿,忽然停了下来,飘去他的背上,两手环着他的脖颈。
“!”
梁元敬脚步一顿,偏头看来:“你……”
“我追你追累了,让你背我一段路,怎么了,不可以么?”阿宝理直气壮地说。
“没有。”
梁元敬摇摇头,逆来顺受地背着她走。
阿宝心底甜滋滋的,那股久违的冲动又在体内横冲直撞地乱窜了,即使并无真实触觉,但她就想和梁元敬贴着,想蹭蹭他,摸摸他,还想……
亲亲他。
阿宝脑子一热,当真亲了下去,唇印在梁元敬的耳尖上。
她动作很小心,一触即离,没被他发现。
哎!好开心!
阿宝得意地窃笑,这么好的梁元敬,以后就是她的人了!
真想在他身上写几个大字——“阿宝专属”,那些花枝招展的妓.女,一个都不准摸他。
梁元敬是她的!他的眼睛是她的,鼻子是她的,嘴唇是她的,那双好看的手也是她的,都是她的!她的!
阿宝激动得想打几个滚,贴在梁元敬耳朵边,软着嗓子问:“我重不重啊?”
“不重。”梁元敬温声说。
他说我不重!哈哈!
虽然灵魂本身就并无重量,但阿宝听了还是很高兴。
她正打算故技重施,在梁元敬的另一边耳朵上也亲一下,却忽然目光一滞,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梁元敬,你!你的耳朵红了!好红!”
“……”
梁元敬目光游移,没有说话。
当晚,直到他饮下一碗热姜汤后,耳朵的热度也未曾消退,惹得阿宝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