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她倚在窗边,微微弯下腰,将面包屑投入到笼中,不过还是带了几分犹豫,喃喃说:“不知道老板允不允许客人投食。”
温敛笑了,“到这会才想起。”
迟穗从笼后分了一半眼去看温敛,因为他去投食了,所以就跟着他一起去。她今天穿了一条绿裙子,外面的棉衣在进到茶楼后已经脱下,那一片浓艳的绿色在日光下,更衬得她的脸有一种清透的白。
很容易留下印记。
温敛伸手,如他所想的,捏了捏她的脸。他的声音和日光一样温柔,是最容易伪装的温柔。
“老板说,他允许了。”
他看见她一瞬间怔愣的表情,比那只不会说话的鹦鹉要可爱许多。所以温敛更温柔了一些,那捏动脸颊的动作成了轻柔的摩挲,像极了情侣之间缱绻亲昵的身体触碰。
迟穗手里的瓜子也落下去了,这几秒钟的时间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如温敛所想,她的脸上极容易留下痕迹,只不单是红痕,是一片红霞。手下的肌肤极滑嫩,让温敛想到了牛乳。
“真容易害羞。”
他将迟穗抱在怀里,慢慢亲吻她的唇,没有涂抹任何东西,可她的唇色依旧鲜妍。好像真的每一处都生在了他喜欢的地方。
迟穗仰着头,仰起的脖颈像一条绷得紧紧的弦。这时候的感觉是混沌的,只是紧张。
温敛的喉间溢出一丝笑,他摸着她的耳垂,轻声对她说:“穗穗,你乖点。”
第章
迟穗有点委屈,她还不够乖吗。
温敛的手从耳垂下去,碰到了脖颈,那里的肌肤依旧绷得很紧,有经脉在脆弱地跳动。真的脆弱,他垂下眼,像是稍微握紧,就能被轻易折断。
他的眼尾划开笑,声音也带着轻薄的调笑意味。
“那么紧张,怕什么?”
迟穗下意识地想反驳,只是出口的声音还是带了弱气。
“没、没怕。”
温敛笑得出了声,低头在迟穗唇上再吻了一下,言语含糊在唇舌之间,可迟穗这次听清了。
他说:“小黄莺也结巴。”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迟穗反而放松下来。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他本就是阅历丰富,迟穗在他面前,青涩地如同刚生出嫩芽的树苗,并不需要事事都装作成熟。
那天的早茶,到最后温敛也没动多少,但是迟穗特意打包了一份海鲜粥。即使温敛不吃,也要放到他车里。
她说得认真:“我不想你得胃病。”
那时温敛勾着海鲜粥的包装袋,笑了笑:“想管着我?”
却没想到迟穗随之就问:“可以吗?”
他怔了依稀,随即就勾起唇角,说可以呀。
很随性,迟穗却想将这句话当真。
那天出去时,经理亦步亦趋,送他们出了门。泊车的服务员将温敛那辆车开到门口,经理还在同温敛说话,似乎与这家早茶店经营有关。迟穗先一步,走到了车边。
所以她没听到,温敛最后一句和经理讲的是:把边上的鸟换了。
迟穗的下半学期可以算作很忙碌,两份家教的工作因为学生课业的要求,加重了许多,此外,她也试着报名了学校的活动,总要在履历内,为自己增添一些砝码。
奶奶打来电话时,迟穗正好将收到的奖学金汇到奶奶卡里。这奖学金得来也不易,当时迟穗看到顾晓蕾提交的报名表,匆匆一眼扫到的评选资格,也是很优秀。
她极不确定是否能选上,还好最后还是拿到了。
她走过喧嚣的人群,找了稍微僻静的地方,接起奶奶的电话。也是寻常的问候,问她生活学习,问她钱是不是够花用,最后还是转到这笔奖学金上面。奶奶的声音很有气势,让她不必再时不时打钱过来,她在乌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迟穗没有奶奶这样的气势,就时不时地附和,不过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放下电话后,走到活动厅还是闹哄哄的,迟穗还听到策划活动的工作人员说有人弃赛。这是校内的一个主持比赛,今天晚上是复赛,所以叫来了参赛人员,下午先做彩排。
迟穗又听到顾晓蕾的名字,好像说的那个弃赛的学生,说的就是她。
没轮到彩排的学生三两在一起,说着真真假假的传闻,据说她是因为去拍了一部网剧,不单是这个比赛,正常的课程也连续请了不短的假期。
她听了一耳朵半真半假的传闻,当佐料一般背着自己的主持稿。
当天晚上正式比赛的时候,上台前,迟穗竟然看到了卓茵茵。她恰好也注意到了迟穗的视线,拿着一把小扇子,笑着冲她挥了挥。
那天下台后,迟穗才看到卓茵茵扇子上写的字,不加掩饰的加油词,好像将她说得天下第一一样。迟穗把扇子拿下来,不想再让这么嚣张的词汇出现在人前。
扇子放下后,迟穗终于想起问卓茵茵怎么来了,她没有告诉卓茵茵比赛的事。卓茵茵拿扇子拍了一下迟穗的头,说宿舍楼下贴着宣传海报,上面有迟穗的名字。
“如果我不来,今晚就没有为你加油的人了。”卓茵茵恨铁不成钢。
迟穗乖乖地任由卓茵茵拍打,她在有些时候是对自己极没有信心的人,就比如这时,因为总担心会被淘汰,所以就不会把参加比赛的消息告诉他人。
还好今天复赛的成绩还算不错。
最后听到迟穗入选的通知,卓茵茵高兴起来,拉着迟穗出来,说要请她吃蛋糕,仿佛比迟穗自己还要高兴。迟穗被拉着走,她对卓茵茵说:“应该是我请你。”
卓茵茵回头看她:“这句话等你拿奖的时候再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