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他转过头,显露出春雪一般清冽的线条时,迟穗只稍将自己稍稍往前,就吻到了他的唇。有辛辣的烟草味,但是因为是温敛,她可以将此说服成清凉的薄荷。
直到坐进车里的时候,她扔感觉自己像是一株藤蔓,生长在了云端,漂浮着,晕乎乎的。
温敛放下了隔板,迟穗只来得及看了驾驶位一眼。不是眼熟的身影,不是黄师傅。
今天的这辆车宽敞,足够迟穗坐在他的腿上,继续漂浮在云端的亲吻。但是晕乎乎的脑子中,还记着虽然隔了一层,但是驾驶位仍旧坐着人,迟来的不好意思促使她撇过脸,并且隔开了温敛向上的手。
“我有点晕。”她翻身缩在了角落。
温敛压着眉间的不耐,将迟穗捞过来。
“刚刚在外面,谁说要接吻的?”他咬住了迟穗的唇,含糊地,黏腻地质问她。
迟穗不自然地仰起脖颈,她感觉现在的身体不够柔软,要被折断了。
“那是在外面,而且——”她呜咽了一声,“我真的有点晕。”
酒精让车里的味道变质,闻在鼻间有一种让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的感觉。
温敛停下来,将她抱在怀里,仔细看迟穗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他安慰地亲亲她的额头,打开了窗,丝毫不顾及车内肆虐的冷气。
被窗外的风一吹,搅拌的五脏六腑似乎好受一点了,迟穗把自己当成一个球,窝在温敛怀里。她闭上眼睛,感觉到了睡意。这里是她安心的港湾,她可以毫无防备地在这里休憩。
潜意识这样告诉她,迟穗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她本可以一觉好眠到天亮,但是温敛告诉她还不可以。
睁开眼是熟悉的别墅,温敛在她面前,放了一碗醒酒汤。
“喝完去洗个澡再睡。”他说,“脏兮兮的,要成了小脏猪了。”
迟穗在慢吞吞地喝那碗醒酒汤,本就因被吵醒有些低气压,再听温敛这样一句。她放下醒酒汤,忽然站起来,只是没想到坐太久了,猛地站起有些头晕,所以导致责问的话,也软绵绵没有气势了。
“那刚刚是谁,在亲吻我?”不仅仅是气势,连内容也是软绵绵的了。
温敛拉她坐下,顺势也将她围困在怀里,亲吻她不听话的唇。
今晚的人像患了皮肤饥渴症,无论何时,都需要拥抱着对方才能呼吸生存。
“只有我不会嫌弃你的脏兮兮。”
迟穗可以很轻易地反驳这句话,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要完成这个吻。
像是在深海中漂浮亟待需要救命的氧气,她只能从温敛口中获取。可是获取氧气是需要条件的,她只能攀附在温敛身上,奄奄一息,摇摇欲坠。
迟穗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结束这个窒息的吻。她从沙发上光脚跳下,急急忙忙跑去了浴室。
热水冲刷而下,她在充斥着整个浴室的水汽中想,温敛有时候真的很像一条蛇,有冰冷的温度和几乎能将人缠绕至死的感觉。
就像刚刚一样。
花洒洒下的热水溅到眼睛里,迟穗不适地揉着眼,顺带将醉意和睡意一并揉出去了。
于是,洗完之后的迟穗并不像在车上一样,只要有一个安稳的环境就可以快速入睡,她擦着头发,顺手弯腰拿起阿姨放在餐桌上一碟芒果,用牙签插了一块,送入口中。
这里并不只有一个浴室,温敛显然也是洗完澡的状态,迟穗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和她身上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是青涩的柑橘,但夹带着它特有的一丝丝甘甜味道。
迟穗把那碟芒果放到温敛面前,转身去找吹风机。只是转身的时候,就听到吹风机的动静。
是魔术吗,还是她刚刚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温敛,以致于让迟穗惊讶这短短几秒的时间,温敛是怎么变出一个吹风机来的。
他对迟穗说过来,声音温柔,像柑橘那甘甜的味道。
迟穗坐在他面前,将裹着头发的毛巾拿开,湿淋淋的,一头发就散开了。她看到发上的水珠滴落在长毛的柔软的地毯上,小小一滴,顷刻就不见了。
她想提醒温敛,头发太湿了,可是就是因为头发湿漉漉的,才需要用吹风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提示,明显就是多余了。
于是,迟穗咽下将要说出口的话,垂着头,任由温敛的手和吹风机吹过来的风在她头上肆虐。
像是在插花,她想。
温敛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比吹风机吹过来的风要温柔许多,明明耳边是那么闹腾的吹风声音,她的全副注意力却都集中在温敛的手上。她的头发就是花,被他一一调整到正确的位置上。
然后,欣喜地一朵一朵盛放。
“低下。”
温敛的声音离得很近,盖过了吹风机。
迟穗不明所以,她已经低下头了,但还是按照温敛所说的,再低下了。
耳边的笑声落下来,藏进耳朵,连接周围一圈的皮肤都红了。温敛含着笑意说:“靠在我腿上,会更舒服点。”
迟穗嗯了一声,将脸枕在他的腿上。柔软的面料,贴在脸上也是很舒适的感觉。糟糕,真的要开出花来了。
她侧过头去,对着温敛,开始理直气壮地栽赃嫁祸。
“吹风机的风太热了。”她说,“把我脸都吹红了。”
温敛低下头,那只插花的手从耳际滑到眼下,再到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