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的味道终于覆盖上了她。
这是一个漫长的,久违的亲吻。
温敛亲得格外温柔,将迟穗当做比易碎品还要脆弱的存在。
“穗穗。”他的唇移开稍许,看着不知何时睁开眼的迟穗,她的眼里盛着一点迷茫,似乎仿佛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的迷茫。
温敛又念了一遍迟穗的名字,迟穗的眼开始聚焦,定位在他身上。
他是永远不知道满足是什么的怪物,得到了亲吻,又想更进一步,从迟穗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他问迟穗:“穗穗喜欢我吗?”
“不喜欢。”迟穗说。
离得如此近,迟穗能清晰地看到温敛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后来就看不到了。他长长的眼睫垂下来,遮住了那双形状漂亮的眼。
“撒谎。”
他否定了迟穗的回答,缠缠绵绵地,又继续问了一遍,以同样的语句。
迟穗还是说不喜欢。
温敛极有耐心,还是一遍一遍地询问,耳鬓厮磨般,再轻轻触碰,就是唇齿相依了。
迟穗起初想和他一起比拼耐心,可是温敛的耐心比她的要好太多,她只能举起白旗投降。迟穗堵住了温敛那张一直询问的嘴,然后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喜欢。
温敛就像终于得到安抚的大狗狗,安静了下来,他顺着迟穗的唇,一下一下地亲吻。然后,笑意上头地说:“我也是,喜欢穗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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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京冬天的到来似乎是一瞬间的事,寒风裹挟着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是在下一场冰雹。迟穗略有些局促地坐在室内,看着角落摆放的圣诞树。这个圣诞树像是真的小树一样,上面装饰着各种彩带,礼物盒,涂抹上了梦幻一样的色彩。
慈祥的女主人注意到了迟穗的视线,她弯了弯眼,眼睛便成了两道柔和的月亮。
“这是我的孙女闹着要放的,她妈妈拗不过她,就做了这么一个圣诞树。”
“做得真好。”迟穗收回视线,也笑着回道,“陈老师真是心灵手巧。”
陈老师是女主人的媳妇,也是s大的老师。而这家的男主人,就是在传媒届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老教授。
在迟穗和温敛未曾吵架之前,温敛曾说,要带迟穗来拜访一些教授。而这次的聚会,温敛未曾明说,迟穗以为又是普通的纸醉金迷的玩乐聚会,可到了地点,却是书香门第,连帮佣的阿姨也带着一丝书卷气。
一同来的人不太多,这更像是亲近之人的家庭聚会。老教授据说还自己锁在自己的书房练字,不练完字不下来,他们是由女主人以及老教授的儿子接待的。
教授的儿子胖胖的,笑起来像是弥勒佛,对着温敛,他笑得更为喜乐。说温先生能来,实在是太赏面子,陋室蓬荜生辉。不知为何,迟穗在“弥勒佛”说这句话的时候,感到了一丝不和谐,他不应该穿得像现在一样西装革履,如果是穿着长袍大衫,可能更为适合一些。
女主人陪着迟穗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歉意地对她说,要上楼看看教授。弥勒佛过来,要引温敛和迟穗入座,他们是座上宾。
但是等厨房端上一个长长的盘子,迟穗才刚刚看清盘中的鱼似乎是白鱼的时候,传来了女主人的叫喊。上了年纪的女主人失去了慈祥和从容,跌跌撞撞地下来,说她的先生晕倒了。
慌张地拨打完急救电话,弥勒佛竟然没有先急着上去查看教授的安危,反而先歉疚地同温敛道歉。他眼中的懊恼真真切切,为没有招待好温敛。
在等救护车的时候,迟穗小声对温敛说:“我不喜欢他。”
他有一种不顾底线的谄媚。
温敛拍拍迟穗的肩,轻声对她说:“穗穗不需要喜欢他。”
只是一个为达目的而需要使用的工具而已。
迟穗犹豫着,又说出一句:“我想你也不要同他来往。”
温敛怔了怔。看到他的表情,迟穗抿抿唇,退后一步:“刚刚那句,我太想当然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见温敛摇头。
“你永远可以想当然。”温敛看向她的眼,就如同他身上那件质地柔软的衬衫,喷洒上醇香的,醉人的红酒。她一接触到,就有些醺醺然的醉意了。
“穗穗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为你做到。”
所以请在他身上放更多的期待,更多的欲、望,直到温敛这个人,成为迟穗的所有欲、望。
作者有话说:
第章
救护车来得还算及时,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了担架上楼,小心翼翼地将老教授放在担架上。迟穗担忧地看着老教授的身影消失在救护车的后座,祈祷他能否极泰来,安全抵抗住这突发的病症。
救护车鸣着笛离去,剩下的客人也只能自便离去。但是有人不忍心这场聚会作废,于是提出建议,再找一个地方,小聚一次。那位提出建议之人率先将目光投向温敛。
迟穗也看向温敛,温敛却好似没听到那人说话一般,仍是注意着迟穗的衣领。刚刚那么慌乱的境地,她的衣领上沾染了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飞絮,雪白的一条。他捡起来,手指一动,飞絮就轻飘飘飞走了。
那人向前了一步,对于温敛这般无视的举动没有起半点恼怒之心,仍是堆起笑脸,问温敛可有意向。
温敛好似这时才听到,转过眼,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来。
“教授此时情况未知,实在没有心情。”
他这样的人,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单看表情,也容易让人深信不疑,怀疑他竟真有这般深厚情谊。
他们那日回了家。后来迟穗询问过老教授病情,得到的回复是那日突然犯了低血糖才晕倒。教授现在卧床静养,身体不算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