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扉双颊很烫,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我从不去看评论,如果任何一个陌生人随意留的几个字就能定义我的心血,那便是我看轻了自己的作品。」
「??该说你的心理素质很强大吗?」
「是吗?很遗憾身为一个小说家,外界并不在乎我在这些题材事件背后付诸了多少心力,做足了多少功课,他们仅认为我的人格扭曲,认为我也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你认为呢?写作对我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梁映扉一怔,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她清楚看见男人深沉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惹得她心跳突地漏了一拍。
「能够做到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用自己的方式拥抱文字,就代表写作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男人勾起脣,「我写作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发疯。」
孙玦瞧见梁映扉眸底的疑惑,轻笑了一声,嗓音沉稳:「英国小说家格兰姆·格林曾说过这样的名言:『创作是一种治疗方式,那些不写作、不作曲、不绘画的人,是如何做到不发疯的?又该如何逃避人类情境里固有的恐慌?』。」
「所以要说我有病,确实也没错,写作是长期的自我治疗。比起那些光鲜亮丽的职业,我更喜欢书写那些被社会所淘汰、边缘化的人的故事,他们也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鲜少有人愿意讨论他们。」
「当我们看见一个事件发生的时候,举例来说,像是随机杀人。很难不带着有色眼镜去解读这件事,这是人之常情。在心理学上将这样的行为解释成『晕轮效应』,是指人们对他人的认知往往从局部或者单一面向出发,扩散而得出对这人的社会印象,本质上是一种以偏概全的认知上的偏误。正如日、月的光辉,在云雾的作用下扩散到四周。这也意味着,当我们认定了一个人是坏的,他身边便环绕着消极且否定的光环,自此印象只会越来越坏,不会变好。想想看,许多冤狱事件不也是如此吗?当一个人被下了标籤之后,即使再多年后终于洗清了嫌疑,这个标籤也会跟随着他一辈子。」
「一直以来我的小说都是希望大家能去思考一件事,关于一个人有多残忍,他就有多可怜。」
梁映扉认真琢磨着孙玦的一字一句,男人眼眸一沉,打断了她的思考,「那你呢?」
「??我?」
「你为什么喜欢水晶?」
打从孙玦见到梁映扉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和晶矿一样,藏着许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