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轻轻发出一声:「好。」
那一天,五百二十一人从华露殿离开时,不少风月小仙前来道贺,而怪的是,每个人都笑着道谢。
被挑选的人,背负重担的人,无论那个身份,他们都为之骄傲。
箐儿有点庆幸茗落恰时离开了,但想起上熏宫与栖情岛,心中又蒙上一层阴霾。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口中的敌人主要是衝着栖情岛以及南止而来。
回到碧曼院,她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
熟悉的空白纸面,玉簪轻轻一划便引出字来。
——别生气,下次见面,我会亲自跟你解释清楚。
知道对方在说上熏的事,箐儿不满地一抿嘴,上回她写的信分明语气好得很,也没透露半分埋怨,怎么第一句就说得她如此小气。
——身上的伤如何?可还会痛?
第二句显得有点囉嗦,但她还是没忍住心虚了一下。
紫儿如今继续命人给她送药来,只是她发现药效似乎慢慢减退,如今毒发也再度出现痛楚,幸好是她可以忍受的痛,毒发时间也是咬咬牙就过了,因而没有跟紫儿说。
经过今日的事,风月宫开始忙碌起来,她自然更是不会开口,眼眸黯了黯,从前那个被万人否定的想法竟再度浮现。
南止的信比她来得长,一番询问过后又跟提到白芽芽,最后才以一句作结。
——以后毋需跟我道歉,我从未生过你的气。
从未,也学不会。
箐儿唇抿得更紧,伤人的总是她,而承受这一切的却永远是他。
冬凝殿一如往日严寒,千辞醒来后立即前来找南止。
方才过来时,他便感应到花海的异常,一颗心顿时悬起,此时见了白衣男子泰然自若,这才安心了些许。
「参见仙主。」
南止看了看他,问:「你碰见閺归了?」
千辞低首而答,硬朗眉峰下不知眼底情绪。
「属下无能,让他跑了。」
「不怪你,你本是歷劫之中,身有约束。本仙只是好,他为何会贸然偷袭你?」南止若有所思:「这网尚未撒完,就如此着急收网?」
「恐怕是上次失手后暴露了行踪,这次才迫不及待。」
「你是说,他们失策了?」南止眼底毫无波澜:「我想未必。」
「栖情岛......怎么了?」千辞低声问。
「前段时间有人偷袭栖情岛,他们已经破解了岛外的迷阵。」
能破解岛外的迷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之中有奸细,二是千年前尚有倖存者。
千辞心头一跳,态严肃:「迷阵之法无法单靠口耳相传,必须要有宫中的人带领才能进内,鯊尔和弥尊已于五百年前灭,应该是再无倖存者。」
「你觉得,上熏宫呢?」南止淡道。
「属下认为,上熏宫对栖情岛忠心耿耿,绝不会有异心。」
「你说得没错。」他轻道。
若论忠心,上熏宫确实为首,毕竟千年前栖情岛曾是他们的家。
「仙主,就没怀疑过风月宫?」少年无情的声音响起。
不是风月宫,而是风月宫的那两个人。
苓儿与他曾经相剋,当时误打误撞地悟透了迷阵,至于箐儿,她与南止元相通,因此也轻而易举地掌握了迷阵之法。
听了千辞的话,南止轻晒:「你怎么不问,本仙可曾怀疑过你?」
倏然,少年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