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孤嘴角微勾,反手挡住身后的攻击,毫不费力就破了四人尚未完成的阵法,此势刚下,又有数人补上,这回是栖情岛的人。
「还挺有默契。」悠悠间间说罢,他连续接下三道攻击,刺眼的灵光碰到他掌心的剎那,生生就熄灭了。
眾人心头咯噔了下,明瞭自己根本不是道不孤的对手,天与仙人间的霄壤之别,不是他们单靠取巧就能获胜。
「阿父,你们先退下。」
温润的声音落下,四老与被称「阿父」的殊朴皆退下,却不敢退得太远。
道不孤看着白衣身影,二人对峙片刻,才笑道:「说来,本天与你师傅同辈,南止半仙不先打个招呼?」
南止听出此话的刻薄之意,而真正令他不适的,是对方刻意提起玄宥。当年他被封印,并不知道玄宥是如何被道不孤逼至自毁元的下场。
道不孤从未放南止在眼内,于他而言,南止只是匆忙被推上仙主之位,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道不孤。」南止也笑了,这回更是连「天」二字都省下:「十方破杀一出,王母是不会放过你。」
「是吗?」道不孤挑眉,抬手,远处忽然轰隆巨响,只见一大片花草骤然枯萎凋零,正是紫儿和箐儿的所在地。
南止下顎绷紧,脸上依旧淡然:「你是想夺栖情岛,还是想毁栖情岛?」
「夺后再毁。」
南止有少许意外,他本以为道不孤是覬覦栖情岛的力量才做这么多,或许本来是,但如今,对方的恨意似乎早已深刻入骨。
间话再无,二人皆下意识地拉开些距离,天色忽明忽暗,其他人皆不由看向半空中的二人。栖情岛中人见过大开杀戒的道不孤,外头的人却从未见过灵力全盛的南止。
白衣男子释出白光,柔和若棉絮的光碎散落,岛上凋零的草木重新长出。同时,地上万物亦释出灵光,均飘往同一方向,便是半空中的南止。二者之力相通,有互补作用。
道不孤看出来了,是与千年前玄宥所行使的法术一模一样。
「道不孤这是在做什么?」杏杳与沧镜看到半空竟聚起一团幽黑之物,非云非雾,又感地下有些微的震动,很不对劲。
一旁刚醒来的千辞色变异,衰弱道:「九不回渊......」
四字刚出,二人顿时如梦初醒。道不孤本质为恶,与九不回渊有感应,千年前他曾硬开了九不回渊之门,生生将恓情岛的大半灵力与人吸了进去。
南止见状,旋即踏云而去,银光骤闪,共八十八道分路朝道不孤袭去。同时长袖翻扬,白光成网,意欲擒获半空中不停膨胀的黑物。
道不孤身形鬼魅,竟也分成八十八道黑影,一连串声东击西的步法,最后收拢归一,佇立于南止两步之外。他馀光瞄到被制止的暗黑之物,知道对方还是晚了一步。
殊朴猛然衝向临夏阁,果然看见尽头的大门开了一条门缝,哪怕细如长针,一旦被道不孤的以禁术撬开,就算是南止的令符也不能使其闔上。
当年玄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降伏了它,为了避免此事重蹈覆辙,这千年来,他们的确找到了另一种方法。
千辞看见殊朴衝进临夏阁,似乎猜到什么,喉咙一滚:「阿父!」
九不回渊的贪婪被道不孤唤醒,若要让其听命关上,可订立灵契,以仙人为祭品。就算是一人为祭也行,但必须替代千人轮回痛苦,方能死去。当他们发现到这种办法后,并没有人感到喜悦。
千辞去过九不回渊,知道箇中折磨,他咬牙挣扎起来,却被远方的殊朴横眉粗声地斥责:「你这小子给我躺好!」
一顿,眉头垂了垂:「守好恓情岛,你们每一个,都给阿父好好活着。」
杏杳与沧镜亦是红着眼,声音破哑:「阿父!别去!」
殊朴进去前看了最后一眼花海,时光漫漫,这千年万年的回忆纷纷涌现,与如今各人奋战的情景重叠,心底竟有无悔。
原来,孩子都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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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迟了呜呜(自动自觉地跪玻璃
然后下一章应该会继续爆字数(哭
这场仗到底什么时候打完丫(举头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