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交集?”裴瑾凤眸微抬,冷白的指尖握着瓷盏的边缘,似笑非笑的开口:“听闻迟少第一次见到我太太,就觉得她是你的理想型......”
迟墨:“......”
迟墨内心哔了狗!
他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怎么传到裴瑾耳朵里去的,想着温一心疏离淡然清清冷冷的性子,似乎并不是那种喜欢找塑料老公告状的女人。
迟墨摸了摸鼻尖,讪讪的笑:“裴少误会了,裴太太名花有主,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裴太太生出妄念啊。
但凡我有半点对裴太太不敬的念头,我家老头子一定连同我的第三条腿一起打断。”
裴瑾放下茶盏,将手边的牛皮纸袋扔过去,“这是城北那一块紧挨着迟家新建高档场所的地皮,裴氏新拍下来的......”
迟墨将文件拿出来翻了翻,垂涎了片刻,又默默的放回去,“裴少,你也知道,我虽然身在迟家,却只懂吃喝玩乐,生意上的事,都是家父和家兄处理的,你给我看这些,我就算有所图也做不得主。”
“是吗?”裴瑾将文件袋收回:“迟少明知道我要什么,却故意回避,我诚意已经给出去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他朝着门口扬了扬手,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迟墨暗自松了一口气,抬手转了转耳垂上的钻石耳钉,笑着起身往外走。
裴瑾微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看来还是找迟家能当家做主的人商谈妥当些。”
迟墨回头,正好对上晏殊意味深长的眼,他不明所以,对着晏殊笑了笑,麻溜的离开了。
就为了跟老婆不愿露面的前男友见个面,能眼都不眨的甩出那么大一块地皮当酬劳,不知该说裴少这样的男人为女人出手实在太过阔绰好呢,还是比他都能败家的好。
好在他不当家做主,那地皮拿在手上也没太大发挥的空间,只得作罢。
他是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他发誓!
晏殊放下茶盏:“一心是你选中的女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同姜恒见一面?”
“不是我选中了一心。”裴瑾慢悠悠的品着茶,漆黑深邃的眸底却满是阴翳,稠的仿佛化不开的浓墨,他冷冷的笑着,语气透着几分凉薄和讥讽:“而是姜家帮着一心挑中了我,确切的说,是姜恒替一心挑中了我,让我成了一心的枕边人。”
晏殊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这......”
“我不认识她的时候,曾经四处找过她,也曾三番五次同你一起去过宁城,每次去的时候,她都跟着姜恒去了外地,根本不在宁城。”
“她相亲的时候,我却突然有了她的消息,等我赶到姜家看到她,一切显得那么顺理成章,怎么就那么巧?”
“我让你替我查她在宁城的过往,你说她过往的痕迹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摆明了是不想她从前的事被我知道,你难道不觉得怪吗?”
......
裴瑾拉开抽屉,将一个棕色的牛皮纸袋拿出来扔在晏殊的面前,牛皮纸袋里掉出来一个u盘和一支录音笔以及一本相册:“姜家是宁城的顶级豪门,温家同姜家议亲,算得上高攀了,她和姜恒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就算姜恒变成了残废,温家也没有悔婚的道理,更何况......”
说到这里,裴瑾深吸了一口气,极力隐忍着心口鲜血淋漓的痛楚,哑声开口:“更何况,从她追赶姜恒乘坐的越野车就能看得出来,她爱那个男人爱到了不要命的地步,更不可能主动抛弃对方......”
被裴瑾这么一说,晏殊也理顺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是又纳闷起来:“姜家确实有本事抹掉姜恒同一心的过往,不让远在宣城的你知道。
只是,裴家同姜家相隔甚远,一个是宁城的顶级豪门,一个是千里之外宣城的顶级豪门,两家从来就没有任何交集,更没有生意上的来往。
姜家是怎么从一众相亲对象之中,为一心独独挑中你的?”
裴瑾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越是纳闷,想要跟姜恒见上一面的念头就越发强烈,简直迫在眉睫。
三天后,迟家新上任的家主迟夜押着迟墨来了古香居,亲自登门道歉:“裴少,我今天才得知我这个败家子弟弟招惹过裴太太,得罪了您,特意带着他向您负荆请罪。”
迟夜声线冷沉,视线如两道冰棱,绞着坐在一旁的迟墨身上。
迟墨委屈不已,申诉道:“哥,我什么时候招惹过裴太太了,我可是有底线的人,从来不跟良家妇女有牵扯,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迟夜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夹在指尖,毫不理会弟弟的控诉,继续对着裴瑾淡声开口:“裴少要是看他不顺眼,弄死也罢,正好可以为迟家除掉一祸害,迟家上下都会感激你的。”
迟墨:“......”
听着兄长森冷的语气,迟墨连个屁都不敢放了,他张了张嘴又赶紧抿上生怕发出半点声响,就差没有扑到迟夜怀里哭天抹地的求原谅了。
大佬碰头的会面,伤及无辜,他这种小鱼小虾要做的就是死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裴瑾把玩着白瓷茶盏的边缘处,眸光如流水一般淡淡扫过偃旗息鼓的迟墨,轻笑一声:“我对迟家的事不感兴趣,只要迟家主把我要见的人交出来,一切好说。”
迟夜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从沙发上款款起身:“三天后,我一定给裴少一个满意的答复,也期待我和裴少后续能合作愉快。”
出了古香居,迟夜拽着迟墨上了车后座,嗓音里仿佛浸了冰,寒凉刺骨:“你是选择被迟家逐出家门,还是要继续帮着你朋友撬人家的老婆,自己选一样,你在迟家的行李我已经让佣人全都为你收拾妥当,你看着办吧。”
迟墨大惊失色:“哥,你都已经胜任为迟家家主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愁没有人撞到枪口给我立威,恰好拿你开刀大义灭亲杀鸡儆猴,也好震慑震慑族里那群老东西。”迟夜英挺俊朗的眉眼隐在阴影处,眉眼处拢着一层肃杀冷然:“城北那块地皮,才刚修建完毕,定位是那一片区最高档的场所,已经砸下百亿,正处于招商回笼资金阶段......”
他顿了顿,清冷的眸光看向身侧的迟墨,语气里又添一抹杀意:“裴瑾手中那一块地皮,价值几十亿,正好处于要塞中心,当初因为资金缘故,没有一同拿下,本来我想着让一份利,同他共同规划开发,合作互赢,正愁找不到机会......
你倒好,他送上门的地皮你自作主张推拒便罢了,毕竟我也没指望你能有什么成就。
如今他那边放了口风,要在那块紧邻我们片区的地皮要塞处修建坟场,一旦这样,迟家投资下去的百亿资金就打了水漂......
你自己称称你的骨头有几斤几两,把你扒皮抽筋卖了也值不得几个钱,就算我能容你,迟家那些长老也容不下你。
权衡利弊,不如损失百亿,把你从族谱里彻底除名来的划算,省得你往后再给我添乱......”
迟墨吓死了,连声讨饶:“哥,不要啊,你再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可以帮你赶走以沫姐身边的狂蜂浪蝶,我还可以连哄带骗的帮你把以沫姐追回来,我现在就给姜恒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