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昨日便在书房待了一夜未曾休息,奴婢看您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昨日原不必忙活那么久,只是但凡他一闭上眼,跟着了魔似的满脑子都是云楚,他不知自己这是中了什么蛊,后来直接气的都不想睡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虽说他仍旧很亢奋,但不至于像昨日那般烦躁了。
赫巡嗯了一声,道:“孤知道。”
雪安又道:“殿下,您为何不直接宿在花影阁?”
反正在哪都是睡,花影阁还有美人做伴,这样来回奔走也是耗费精力的很。
熟料赫巡颇不赞同的看他一眼,道:“你一个太监懂什么,孤可不是孟浪之人,还是要循序渐进才对。”
雪安一个太监当然不懂都睡过几百回,还玩起那么野的东西了还说什么循序渐进,但他不敢反驳:“殿下所言极是。”
第二日,云楚再次收到了沈袖的帖子。
大致意思就是昨日她忽略了云楚,以至于最后云楚走了她都不知道,今日特地来跟云楚赔罪。
精致的拜贴搁在木桌上,意春忿然道:“姑娘,奴婢觉得看沈二小姐可不是想来看您,只是借着这个由头顺理成章的来东宫罢了。”
云楚姿态慵懒的坐在竹椅上,对意春的话不置可否,唇角带着抹冷笑,并不言语。
意春又道:“姑娘,奴婢听说殿下未去太极宫,您若是让沈小姐过来,岂不让她……”
云楚换了个姿势,她身上穿的衣裳松散,这样一换动作露出半截光洁的小腿来,道:“让她怎么?”
“勾.引殿下吗?”
意春不语,但的确是这个意思。
“姑娘,您不怕吗,恩宠难得,沈小姐本就出身官宦,如今太后娘娘属意她,倘若殿下对她动了心思,那她嫁入东宫岂不水到渠成?”
云楚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好怕的,沈袖在京城待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她有的是机会,可是呢?”
还不是让她这个后来者居上了。
言罢,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好啦,叫阿袖姐姐过来吧。”
云楚大多时候其实不会跟意春说太多,意春也难以揣测云楚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得沉默的按云楚的命令去办。
至少到目前为止,意春都不知道云楚讨好沈袖的缘由是什么。
在意春看来,讨好沈袖只能是为了将来沈袖嫁进东宫能指望着过往情意而对云楚好一些,可到时若是云楚得殿下恩宠,那可就全然不同了,沈袖不暗中对付他就算好的了。
等到沈袖过来的时候,云楚特地换了身衣裳,见到沈袖还是如同往常般热情。
丝毫没有因为昨天的忽视而对沈袖又半分埋怨,她兴冲冲上去迎接沈袖,道:“阿袖姐姐,我等你好久啦!”
沈袖以前来过东宫几趟,但多数都是随旁人一起来,毕竟她一个女子,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来东宫。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云楚住在东宫,那这不就是绝佳的借口吗。
沈袖同云楚并肩而立,嘴上在同她寒暄,目光其实不着痕迹的转了一圈。
云楚也没叫她失望,当即就问:“阿袖姐姐,你在找殿下吗?”
“殿下还在乘墨殿呢,阿袖姐姐要去找他吗?”
沈袖想见赫巡,可她自然不能表露的这么明显,道:“还是罢了。”
她命人将带过来的锦盒递给云楚,道:“这是我从特地从库中给你挑的夜明珠,楚楚可千万不要怪罪姐姐。”
云楚唇角笑意不减,沈袖在她眼里从来不是活人,自然不必谈什么介意与否。
她拉着沈袖进了花影阁,简单同沈袖寒暄两句,云楚便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阿袖姐姐,我有一事其实从昨日起就想告诉你。”
沈袖果真正色起来,她挥退左右,道:“是同殿下有关吗?”
云楚道:“也不尽然。”
云楚也没有多卖关子,她低声道:“我昨日不是先行离开了吗?其实我并没有走,我那时只是太过于无聊,到处转转罢了。”
“可这一转,竟叫我无意中听见了明珠同她哥哥的对话。”
“他们说什么?”
云楚思索片刻,道:“他们一开始说的我听不太懂,说是什么长的像明夫人的少女,总是往明家送人什么的,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我最后听他们提及了你。”
云楚知道,沈袖对她谈不上多信任,所以必须先说一些可以求证的,最起码能查出蛛丝马迹的真事来,然后再去谈及那些无法求证的。
沈袖果真沉了脸色,面露怀疑道:“长得像明夫人?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明夫人极少露面,沈袖并未见过几回,大多都是远远的看一眼,只记得很美,具体如何早就忘了。
云楚盯着沈袖,缓声道:“好像是明珠还是苦于自己是个养女,她总是害怕那个不知存在与否的真正明家千金回来,届时她就一无所有。便恳求明誉帮她夺得太子妃的位子,只有这样即便有朝一日她不是明家养女,那也是未来皇后,还是大权在握。”
沈袖闻言面色不虞,一时并未出声。
如果云楚先前说的是真的,那后面其实不无道理,依着明珠的性子,确实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仅如此,明珠为人向来狠绝,宁州水灾一过,若是顺利的话选她为太子妃一事会被再提,明珠想夺她的位,无非只有两种方法。
其一,利用明家权势,光明正大的站太子一党,可她到底不是嫡出,没有血统,这般结姻关系也不会牢靠,不如她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