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没再出声。
事实上,明府这几日的气氛都非常紧绷。
明珠轻声问:“哥哥,你给云楚送药了吗?她怎么了?”
明誉没有回答。
明珠抿了抿唇,也不敢再问下去,自从明淮回来,她心中就十分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明淮知不知道。
她很害怕明淮。
现在明淮年岁渐长尚且还好,以前的明淮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根本没有同理心,她无数次试图讨好明淮,都毫无用处,惩罚她起来也毫不留情。
明淮还没从房间里出来,但明珠已经开始害怕起来,而她如今能求助的,唯有明誉。
“哥哥,你跟父亲说石香粉的事情了吗?”
不等明誉回答,房间内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明珠慌乱站起身来,看向一脸冷意的明淮。
恰好对上了明淮的目光。
明珠身形一抖,只闻明淮道:“明珠,过来。”
明珠拧着自己的衣袖,道:“……是。”
她慢吞吞的站在了明淮面前,忐忑着开口道:“父亲…娘亲她醒了吗?”
明淮摇头,道:“你怕是巴不得她醒不过来吧。”
明珠慌张道:“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明淮面色冷然:“那石香是谁下的,为了逼走云楚,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明珠脸色青白,下意识的看向明誉。
明誉却没有丝毫要替明珠说话的意思。
“父亲,我真的没有——”
啪!
一声,清脆无比。
这一下明淮根本没有收力,明珠一个不稳,撞在了石桌上,脸颊红了一片,华贵的珠钗亦散了一地。
她撑起身子,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哥哥……”
明誉站在一旁,并未出声,
明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明珠,你还真是屡教不改。”
“我没有……”
明淮道:“还在嘴硬吗?”
“枝枝心软,平日对你多有纵容,养条狗尚且知道对主人摇尾巴,你呢?”
这是在说她连狗都不如,以前的明淮纵然严厉,但从未如今日般对她动手。
“听闻云楚刚来京城时,你曾三番几次羞辱于她,一个贱籍之女,胆敢侮辱我明家女儿。”
明淮的话每说一句都在往明珠心窝里戳,至此,明珠才知,明誉对她向来含蓄,大多时候都在警告她,而明淮,是真的根本就不在意她。
可明誉对她似乎也没有几分情意,因为明淮所言全部是明誉告诉他的。
“父亲,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跟她开玩笑而已。”
明淮冷笑一声,不再多言,而是吩咐道:“来人,让她进水室里清醒清醒。”
明珠双目陡然睁大,道:“不!我不要!”
她挣扎着跑到明誉身边,乞求道:“哥哥!哥哥你救救我!”
明誉并未看她,他这几日几乎身心皆在煎熬之下,今日见过云楚后,那种感觉更甚之。
关于云楚的身世,无疑是个悲剧。
而酿成悲剧的,这院中的每个人都难辞其咎。
同包庇无关,他只是不想把自己的责任全部推卸在明珠身上,明珠自私狭隘,一次又一次的欺辱云楚,那是她的错。
而他明誉,纵容明珠耀武扬威,无视母亲嘱咐,掉以轻心,这是他的错。
他不知如何弥补,更不知如何发泄。
明誉低头,沉声道:“父亲。”
“云楚刚来京城时,我明知她与母亲相像。却并未调查,甚至还意图帮明珠铲除掉她。”
“还请父亲责罚。”
明誉低着头,看不见明淮的色,只闻片刻后,明淮道:“一同关进去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