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攥住朝眠的手,声音有几分颤抖,“他会杀了你吗?不然我们一起跑吧。”
“跑不了的。”朝眠小声的说,“我已经从宫里跑到这里来了,不还是没有逃过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跑到哪里去呢。”
她不太想说这件事了。
“我饿了,秋水。”她问,“有吃的吗?”
片刻后,秋水一腔心疼被厨房里正在忙碌的男人打断了。
她呆呆的站在门口,脑袋里还回想着刚刚朝眠说的话。
她说男人是什么来着?皇帝?
皇帝也会带着围裙包小馄饨吗?
秋水其实也爱看话本子,只是为了在朝眠面前保持一个严肃忠仆的形象,她都是偷偷摸摸看的。刚刚听朝眠说完,她正在心里描绘一副冷漠帝王下堂妃的景象。
现在看来,好像又不太对。
秋水想,可能是霸道帝王小逃妻吧。
“她瞧着精怎么样?药都喝了吗?”彦晟一面麻利的包着馄饨,一面问,“我一会儿进去给她送饭,她瞧见我,会哭吗?”
秋水结结巴巴的开口,“不会,不会哭吧。”
周顺在一旁无奈的在心底叹气。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呢。把人吓坏了,还不是自个儿心疼。
朝眠眼巴巴的等着秋水送饭来,谁知道盼来的是彦晟。
她脸色苍白了几分,蔫蔫的。
“吃点东西好喝药。”
男人放下碗,色自如的哄着,“你病了好几日了。”
朝眠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还不杀我吗?”
还挺执着。
“我后悔了,不杀了行不行。”男人似是叹气的开口。
朝眠眼睛一亮,“那……那我……”
“你跟我回宫。”男人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等你病好了就走。”
朝眠又蔫了。
她不想回宫,可当她抬头瞧着男人冷漠的面容时,又默默把话憋了回去。
能活就行,别强求。
被男人哄着吃了小半碗馄饨,朝眠身上有了些力气,知道彦晟不会杀自己的,胆子便也大了几分。
“不喝药行不行。”她央求似的开口。“很苦的。”
男人微微扬了扬眉,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而后在朝眠震惊的目光中吻了下去。
他吻的很凶,像是一只饿了许久的野兽,要将怀里的少女拆吞入腹。唇齿相交,少女的唇被他吻的烂红,那么一点苦涩的药汁弥漫开来。
“确实很苦。”
男人笑了,又吻了吻少女的唇角。
“但是不喝不行。”
朝眠遂含泪喝了一整碗药。
她不太懂,她不过就走了小半年,怎么根正苗红的主角就变成了一个变态。
一个只想着瑟瑟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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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养了两三日,朝眠身子恢复许多了,一行人也要准备回京了。
朝眠自然是不想走的,她舍不得自己买的小宅子,舍不得小镇上卖的玫瑰糕桃花酿,舍不得秋水白阿麽张婆子……
可她只跟彦晟提过一次不想走,就被男人掐着腰按在床榻上亲了个天昏地暗,最后还要她哭着保证再也不说想留下来这种话才被放过。
她坐在马车里,可怜兮兮扒拉着窗棂与秋水道别。
“你放心,我就在这儿给你守着宅子,我哪儿也不去,什么时候你想回来了,随时都能瞧见我。”秋水安慰她,“你好好照顾自己。”
朝眠一听,更是哭的厉害。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回头再也看不见秋水的身影朝眠才依依不舍的把小脑袋缩回来。
男人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开口,“不如你坐在外头,瞧的更清楚。”
朝眠低头擦眼泪不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