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一说法,刘钰该是喜欢妾室伺候他沐浴的,即便是不再喜欢秋荷了,也没必要因为秋荷伺候他沐浴就发落了她。
若芯有些想不通。
秋荷其实早就想来桃园找若芯了,想同她打听些刘府的事,更多的是想问一问刘钰如何,只抹不开面子先来找她。
这会子二人正好聊了上来,秋荷话匣子便是关也关不住,二人直说到夜半子时方才散。
可即便二人说了半天,看上去又该同病相怜,秋荷也没有对她多加照抚,依旧是阴阳怪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若芯只能忍着她,又从医家的角度分析她,觉得她这是多年怨愤难平,心内积下来的一种可怜病罢了。
又接连过了两日,感业寺的钟也敲了两日,直敲得她早起脑仁疼,她尚不能这么快适应这山村里早起早睡的作息,睡不够精就不是很好,想出去散一散。
可这里不像刘府有那么大的花园子,几步路就走到了头,于是,她跟阿莫说:“我们去寺里转转吧,我记得那里景色不错的。”
听钟声的距离,若芯觉得那感业寺应是离黎山村不远,难怪那天黎祥家的说这村子有三清佛庇佑,老爷太太也有可能是真的想叫她静心思过,才把她送到这挨着寺庙的庄子上来的。
“好呀,好呀。”小丫头很兴奋。
二人便去找秋荷,要她给置办马车,秋荷不肯,丢给她一句话:“拜佛要心诚,哪有人像奶奶一样坐马车去的。”
若芯劝自己忍,在心里默念道:她也挺可怜的,别跟她计较,别跟她计较。
“那找个人给我们引路吧。”
秋荷其实是嫌麻烦,故意为难不想让若芯出门。
“今天都忙,哪里能腾出人来给奶奶引路了,那寺庙离这儿也不远,你非要去,出了门右拐,上了大道,问问路人就知道怎么走了。”
既是不远,那找个人给她们带路,也费不多会子工夫,这姑娘分明就是不讲理,故意为难她不想叫她出门。
若芯何曾受过这种刁难,心里气的不行不行的,一时同秋荷别上了劲儿,这会子就非要出去不可。
她从秋荷那里出来,拉着阿莫就直奔了大门,想着即便找不到去感业寺的路,出去看看村里的风景也行。
只不过她们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就有两个小子跟了上来。
吓了若芯一跳:“你们是?秋荷派来的吗?”
这两人不像别人对她那样不恭不敬,客气行了个礼道:“奶奶这是要去哪?我们护送奶奶去,也好路上有事差遣。”
两人说话做派一点也不像庄子上的人,倒像是东京来的。
“你们不是庄子上的人?”
“怕奶奶在这里无人照抚,常六爷就把我们派了来,奶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原是刘钰的人,一想到方才秋荷那小鬼难缠的样子,若芯也没给这两个小厮好脸色。
她问:“我要去感业寺转一转,你们认识路吗?”
其中一人笑道:“我认识,我带奶奶去。”
——
清明山脚下
望着四周秀丽宜人的风景,若芯的心一瞬间就被打开了,方才分明被秋荷气的直跳脚,这会子竟莫名其妙的想:那姑娘常年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活,怎不知珍惜眼前的风景,非要去求那些得不到的镜花水月。
感业寺和之前一样香火繁盛,即便不是浴佛节或其他重要的节日,也有不少百姓前来参拜,祈求佛祖的保佑。
若芯在前边拜了拜,又去寺庙的花园子里转了转,差不多就到了午饭时间,她便带了阿莫和两个小子去后边,交分子钱用素斋去了。
可能是这两天没怎么吃饭,爬山爬的饿坏了,她竟把满满一大碗素饭全吃进了肚子里,看的阿莫眼睛都直了。
“奶奶之前吃不下饭,原是因为没来爬山呀。”
若芯愣了愣,心道,这孩子虽是随口一说,可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原是因为生阿元时害喜,才坏的胃口,可嘴刁却是在刘府养出来的毛病,若是她每天爬一爬山,多叫胃里饿一饿,那这嘴刁的毛病说不定就能改了。
“那以后就每天都来走一走,到山上各处转一转,去山顶上,放眼看一看这大好的河山。”
若芯婉转的声音落进阿莫的耳朵里,叫阿莫不禁抬头看向她,此时,阿莫觉得她主子的眼睛里投出一束光,光束所到之处,是春天生机盎然的风景,就像此刻她嘴角噙着的笑,于不经意间散发出熠熠光芒。
至傍晚时分,若芯才堪堪尽兴带着阿莫下山回去。
她们顺着山间小径绕转,时有虔诚的僧侣和村民,在路边献上灿烂的笑容和问候,又听见不知何处,有转山者在欢快的歌唱。
宁静山岭上,白白的太阳,圆圆的月亮,升起落下。
作者有话说:
又没跑成,感觉我像个骗钱的。
第45章
此后, 她真的每天都去感业寺参拜,又管这里的村民买了个小箩筐,采摘些草药回来侍弄。
两个跟她的小厮怕常胜怪罪,就总劝她说:“奶奶想要什么, 我们去给奶奶买就是了, 可不兴这般劳累。”
若芯:“反正都要出门, 带些东西回去倒好。”
就这样坚持爬山半个月,若芯的胃果然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