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琴整个人一软,瘫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唸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是……」
「这并不难猜。」
先撇除玲娇说的身体无法施力,我那阵子几乎都在半梦半醒之间游走,还一度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彻底崩溃。当时因为残留的白色粉末,让我第一时间以为是化学药剂相关,但不论怎么调查,都无法获得需要的资讯。
后来经过贩卖实验器材的店铺,立刻带着仅剩的粉末递给店长,想请他协助我调查,可多日下来,店长带给我的消息令我惊愕。
安眠药。
全班能有多少人能轻易地得到这种东西?势必只有能够近距离取得医药品的药房和医院,刚好钟琴提过自己家里是药房……。
「所以,你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像是宣告了判刑般,我冷酷地站起身。抚上右手腕,厚厚的痂隔着护腕凸起,但即使结了痂,仍能感受到底下的疼痛。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家里的安眠药。」听到钟琴颤抖的嗓音,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抬头正眼看看向她,泪痕早就布满脸庞。比起过去,她已经消瘦许多,不再是那个人称小妖精的自信校花。
我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心中逐渐掀起波澜。
以为早已遗忘的过去,此刻又全数植回脑中,根深蒂固。
「就在绘画比赛公布成绩的那晚,玲娇忽然发讯息约我见面,我以为有什么紧急的事,也就同意了。没想到一见到她,立刻就被她威胁。」
「内容是?」
「我家是开药房的,玲娇家则是医院。两家合作,我们负责提供药物,供他们给病人使用。」
我不解地盯着她,这个理由明显矛盾。如果是需求方,根本没办法对提供方提出什么不利的条件,还有可能导致生意的丢失。
「你不必说谎,背叛已经成立,伤害也无法挽回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回忆:「我没有说谎,玲娇家是全国排名前几的医院,而我们只是小小药房,不足以比较。若是解约,他们不愁有其他的药愿意合作,但我们的生意将会一落千丈。」
我紧抿住唇,不敢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所以你就答应她来伤害我?」她焦急地摇摇头,随后又钝钝的点头。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泪水却不自觉的在眼眶打转。见状,她立刻从包包里抽出几张卫生纸,轻柔的按压上我的双眼,距离瞬间被拉近,似乎都能望见她睫毛上掛着的泪珠。
「我不能反驳,因为这确实是我做的。」
钟琴坦白,一开始玲娇要她跟我绝交,否则就会请她父亲断了合作,在这种威胁下,她只能选择远离我。没想到后来,玲娇要求的越来越过分,还曾经要求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我的水壶里加入一种能够彻底破坏肌肉组织的药品,持续一个礼拜。
「她拿给我一袋白色粉末,说是会让你熟睡的,能达到肌肉放松。我还是不放心,查过后竟然发现它会让四肢无力,剂量过多的话还可能导致瘫痪。为了骗过她,我只能从家里偷偷换成同样是白色的安眠药,以最低剂量加入。」她跪坐在地上,紧紧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
「那孟南祐呢?你确实欺骗了他!」眼眶的泪不争气的滑落,心口狠狠被捶了一下,字字句句都刻在心坎,异常难受。「我确实是骗了他,这点我无话可说。」钟琴撇过头,咬紧下唇,「我离开前的心愿,都做到了。我不求你的原谅,毕竟是我伤害你在先。」她走到门边,哽咽地说了一句话后,便彻底离开我的世界。
「再见了,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