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祝雪一咬牙,任由冷汗自额角留下。
「不需要!」
确实,以对面那女人现在的模样,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只是……
「嘘!」
就在祝雪恍的这几秒内,男人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虽然她刚才根本没有想开口的打算,但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前者所指的方向。
只见那个不久前还歇斯底里地释放妖力的女人此刻却颓然坐倒在地,口中还念念有词。
「苍鹿……你在哪……」
「苍鹿?」祝雪低声复诵了一遍,朝男人投去一个略微疑惑的眼。
后者耸了耸肩:「估计是某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他已经死了,就是下午那个苍级妖。」祝雪道,无视男人微妙的表情变化继续说:
「还有,我并不觉得你们这些妖也会有所谓的重要之人。」
「不信?不然你自己问她吧?」说完,男人笑了笑,对祝雪比了个「请」的动作。
当然,后者一点也没有理会他的打算,单手以灵力幻化出一把冷兵器后便毫不犹豫地执起朝那名失了魂似的女人射去。
然而就在对方的身体即将被刺穿之前,兵器却彷彿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屏障,鏗鏘一声被硬是弹开了好几公尺远。
见状,祝雪立刻转过头看向在场唯一有可能出手妨碍她的人。
「你做什么!」
「如你所见。」男人道,反手揹在身后往祝雪走了几步。「既然我是妖,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一个镜师灭我同族呢?」
看着掛起笑容逐渐朝自己走近的男人,祝雪眉间微微蹙起,同时也将对他的戒备提到了最高。
「放心吧!我并不打算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些什么。」
手无缚鸡之力?
祝雪一愣,身为一个可以轻松地把比她高大的男人给摔出去的少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尤其当这句话是由妖的口中说出来,而她的身分还是一名镜师时就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了。
「你在讽刺我?」祝雪冷笑,意有所指地瞄了眼那名坐在雪地上的女人。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理解的话。」
男人轻笑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过,我确实不希望你杀了她。」
「做不到。」祝雪一秒回绝,即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可能远远超出她的想像也丝毫不打算退让。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
「……就只因为你是镜师?」男人问,脸上倏地闪过一丝复杂的色。
另一边,祝雪也忍不住皱起眉,对于男人的问题流露出几分不耐和不解。
明明镜师除妖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但对方所表现出的态度却总给她一种话中有话的感觉。
这个人到底想问什么?
祝雪看着他,并没有真的说出内心的疑问。
纯白的世界安静了几秒,眼见祝雪并没有打算回话,男人才接着道:
「我是不知道你们镜师除妖的标准,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妖都如你所想的那么糟糕,今天要不是因为那个苍级妖死了,她说不定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在祝雪张口驳回这段话之前,他又开口续道:
「就算那个苍级妖真的已经丧失心性,又或者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那也不该牵连到她的身上。」
说完,他朝女人的方向看去一眼,接着又将视线移回冷冷看着自己的祝雪。
「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就看你是要自己走或者要我送你走了。」
「你……」
「还是说你觉得现在的你有办法打得赢本座?」男人扬眉。
而祝雪就这样瞪着他,拿着兵器的手握得死紧。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从不久前男人所展现出的力量来看,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没有任何一丝胜算,那是任凭她再怎么不甘心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下一次,我会连你跟她一起杀了。」
祝雪道,在意识逐渐远离的同时似乎看见对方用嘴型说了些什么,但最后听到的却只有那一句轻声的「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