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吁口气,想了很久,随手往机场的落地窗拍下洒进来的满堂日光,发送传到地球的彼方。
???
「死没良心拋弃我的臭猪宋于絜:这里日光也正好。」
何承熙收到大洋彼岸传来的消息,已经是接近中午。
本来掐着时间算准准,十二小时时差、航程算好应该是凌晨一点落地,结果他太睏倦,平时熬夜打游戏的精力在这时候全不管用,十二点没到就抓着手机昏睡过去,醒来时还发现差点没电,赶紧接上电源打开一看,才看见她发来的满地日光。
他刚刚还正襟危坐地坐起愣看,点开看见纽约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又软呼呼地摊回去床上仰躺。
中午十一点半。宋于絜那里应该是午夜十一点半了──十二小时时差,他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好想打电话,但心想她现在应该在倒时差休息,不好打扰。喜欢的心情是这样的吗?还没发觉的时候只觉得莫名,现在觉得想念又急切,还有点委屈。
这么久没和她好好说话,怎么她就飞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啊?
疫情还在升温,隔了一个海峡的另一边封锁的封锁、禁止的禁止,台湾也出现境外病例,一切好像都在荒腔走板,像电影《全境扩散》的现实翻版,但隔着一座海,又好像遥不可及。因为害怕群聚感染,开学的时间也跟着延后,等正式返校,政府和校方已经宣导强制要所有学生都戴上医用口罩。
二月的尾端,冬末和初春的风又凉又冷。
于是在好不容易宣布开学后,林江到学校里,连着几天都能看见某个摊在桌上毫无生气的一滩烂泥。
「喂何承熙,不至于吧你?」
从福利社善心大发地买了两根苏打冰棒回来,林江无奈又无言地吐口气,把冰棒扔过去贴他脸颊上,然后如愿地看人惨叫从座位上弹起来。「不过是失个恋──不是,你这失恋也不至于,人家就是去交换生三个月,六月就回来了!」
「噢、很冰!现在还是冬天欸林江!」被刚从冰柜里拿出、包装纸上还结着霜的冰棒贴上脸颊,何承熙「噌」一下从座位上就蹦了起来──
得亏是下课时间,不然他肯定又能成为目光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