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还没出生,亦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
“嗯,只有一次,叁岁的时候。叁岁时在菜市场花一块钱买了一只小鸡。”
“叁岁的事情你还记得?”方宁惊讶。叁岁时的她,似乎还不能留下什么完整的记忆。
方继亭面露难色地开口:“记得啊,因为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带着小鸡在外面玩,忽然下了很大的雨……”
人类是如此智慧的生物,给出一句话就能联想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大雨瓢泼浇下,打湿了小鸡淡黄色的松软绒毛,一缕一缕狼狈地贴在周身。这大概就是那个可怜的小东西与死接吻——或许不那么浪漫地描述,被死打包带走时的样子。
无论如何,这真的是一个失败又蹩脚的话题转移。
方宁顿了顿,目光刚好瞥到桌角的一盒拼图。那是她和方继亭都还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买给他们玩的,搬家的时候因为当时租客家也有一个小孩子,就留在了这里没有带走。
方继亭注意到她在看什么,目光在拼图上停了两秒,不禁也怀念起旧日时光。
“宁宁,想不想再拼一次?”
“好呀。”
于是两人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一块一块地衔接,排布。
南极、北极、太平洋、大西洋、安第斯山脉、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世界在他们手下渐渐成了形。
这是一幅最常见的世界地图,有二百多块。
小的时候觉得二百多块好多,多到无处下手,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可供他们消磨一个小时的时光。
方继亭站起身来,温柔地俯视着他们共同的“杰作”。
方宁也跟着他站起来,像小时候那样兴奋地跳了一下:“哥哥,我们终于拼好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嗒”一声,有什么从她的身上掉了下来,滚落到方继亭脚下。
那是一盒崭新的、未开封的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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