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成一单生意,售货员笑逐颜开地转过身去忙活了,哗啦啦地按着压杆。
两杯柠檬茶递到他手里时,冰得他的肩都轻微耸了一下,显然已经不在“少冰”的范围之内了。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谢,就端起饮料拎着爆米花向方宁走去——她还皱着眉头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走到她身后时,手中的凉意让方继亭想起月30号那天去地铁时方宁手中的冰可乐。
那时他让她“十分钟后再喝”。
类似的话,不知不觉间已经说了十几年。
可以后,好像就没什么机会再说,也管不着了。这个念头有些扰人,也让他刚刚在柜台前“非碳酸”和“少冰”的坚持显得毫无意义。
但他不愿意再想了。
二十多年都没能习惯的逃避,却在最近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内练习得驾轻就熟。
方继亭面上的笑容淡去一秒,又重新摆上。
“怎么了,是取票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嗯,一直在死循环……”方宁气恼地拍了一下机器。
方继亭找来工作人员。
那个一头卷毛的小哥尴尬地挠挠头,说他也不懂,这是这两天才出现的bug,已经在找人来修了。但根据过去经验,最多循环十几次就能出票。
方宁和方继亭:“……”
幸好他们来得早,等艰难地取完票进入5号影厅时,电影还有两叁分钟开场,屏幕上也还在播放广告。
他们看得是悬疑片,不需要什么特效,而且属于“叫好但不太叫座”的那一类,所以安排在了这个仅有十排的小厅。
不是周末,又不是晚上,厅里人很少。他们坐在第六排正中,第四排靠左一点有一对年纪很小的情侣,其中一个身上还穿着校服,第二排坐着对父子,那个小男孩比着一个手枪的手势,嘴里发出“bu~bu~bu~”的拟声词。
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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