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唇畔是温香软玉,身体却似被千刀万剐。
欲望在燃烧,理智在拉扯。
他是想折辱她,却不知是在折辱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她仍旧坦然自若地看着他。
斐孤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透过她清澈的眼看到自己那份极力压抑的情欲与渴求。
他终于回过来,她的眼睛澄净如明镜,只映照出他的欲望却没有自己。
斐孤忍不住愤怒起来,气势汹汹地吻上她的唇,重重地咬了一口。
她应该害怕,应该惊惧,但她没有。
斐孤忽然遍体生寒。
那双唇是热的软的,斐孤却觉得生冷。他想起从前修道之时在庙之中拜过的像,即便是简陋制成的石像,蛛网遍布、破败不堪也不曾倒下。
她比那些像更为冰冷庄严。
即便她看着他,任由他为所欲为,却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那双冷淡的眼掀不起一丝波澜,他那个急切愤怒的吻甚至不如掠过她衣裙的风,坠在她眉间的花。
那个吻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含义,他对她身体做任何举动也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哪怕她现在衣衫凌乱,被他困在怀中肆意揉捏,她也没有任何情绪。
她仍旧从容地看着他,仿佛再问他一遍:
道本至虚,体本至无,明白了吗?
斐孤勉强维持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原来天真的是他,愚不可及的也是他。
渎?太可笑了。
真正的是无法被亵渎的。
身体不过是躯壳而已,是供奉的容器,却不是唯一。
哪怕千万座像坍塌,她仍旧是冷漠庄严的。
他的情障,他的情欲根本玷污不了她。
月映万川,你何曾见过月亮被亵渎?
银河迢迢,月亮本就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她确实也是山林间缥缈的雾,他的情欲不过是她手中的红线,你要如何将红线绑在一团雾上呢?
没有办法的。
他忽然明白奚殷了,不是奚殷不想再进一步,而是奚殷没法再上前一步了。
执掌爱恨的怎会不懂情欲,她懂的,只是从未放在眼里。
她眼里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不是完美,而是虚无。
她永远高高在上,永远目空一切。
他输了,缓缓闭上眼松开了她。
他想起千年之前她曾告诫过他:“你不过是被皮相所迷而已。”
皮相于她不重要,这副躯体于她也不过是虚无。
他想说不是的却也很迷茫。
他不是要这样一副冷冰冰的躯壳,那他要什么?
他不是想折辱她吗?为什么又觉心如刀割?
太痛了,是掌哀芝令他痛。
他想他现在不应再看见她。
他转身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