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你看!”舟疏捧着花示意她看,“你看那烟花多美。”
“是很美。”苦楝望那夜空中逐朵绽开的绚烂烟花,听到花鼓重响,箜篌轻动,歌者放声高歌,轻舟之上彩锻飘飘,舞姬持腰鼓翩翩起舞。
人群攒动,风车剧烈地转动,百姓们欢呼雀跃,笑声热烈动人。她在这样温暖的热闹中感受到春日的生机,不由微微一笑。
“你开心吗?”舟疏认真地问她。
“开心。”苦楝凝视夜空,轻轻点头。
“你喜欢就好。”舟疏轻声道。
桥上不少人脚步轻快地同文簇擦肩而过,文簇孤零零地站在桥上,听苦楝同舟疏从容谈笑。身旁的人簇拥着太子,没人在意他如何。
春夜佳景,花香月明,那眼盲的白袍道士情失落地立在最热闹的人群中心,沉默着听烟花怒放,听欢声笑语。
人潮拥挤,独他无所归依。
那个人——那个他最喜欢又重伤的人在他不远不近处,同别人赏这春夜烟花。
她好起来了,真好。
只是他永远不会好了。
他的世界已经没有颜色了,失去最想见又最不敢见的那个人,烟花还是春花,他看不看得见都没意义了。
她不会送他花,更不会同他看烟花了。
是谁都可以,不会是他了。
只是这一刻,他还是很难过,他不为看不见烟花而难过,只为失去资格见她而难过。
哪怕他双目完好,难道他又有资格再去见她?
文簇右手缓缓摸上眼前的紫纱,那纱绸被夜风吹了许久,冰冰凉凉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
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