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他犹疑地开口,看向那只纤细的手,“多谢姑娘,可是在下恐怕会将姑娘拽进来。”
雨水顺着流进眼睛里,他实在看不清这姑娘的面容,却也觉得她身形清瘦,应当是拉不动一个成年男子的。
苦楝本想施法的,又顾忌他与晚渔之事,只能稍作遮掩,听他语气委婉也明白他的顾忌。
这便用力一甩,扔下长长的紫绸,示意道:“无妨,公子拽住这长绸,我力气大。”
郑钰很是疑惑,将信将疑地拉住紫绸,他甚至还未拽稳,只觉身体一轻,人已轻飘飘地落在外头。
郑钰:“?”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她,目光落在那紫色裙摆的金莲上,看那身姿一下便记了起来——原来是那日长街遇见的女子,再细看她,翠眉鸦鬓,容貌殊丽,气质端庄冷凝,极为出挑。
原是那日他与好友恰巧在梦悬阁外的酒楼上吃饭,遇一书生被一年老儒生大声斥责:“追名逐利,枉读圣贤书!书不卖你,出去!”
此言一出引众人侧目纷纷,那书生涨红了脸,喏喏不敢言。
人们爱看热闹,纷纷围堵而去,书生进不得也出不得,左右为难,尴尬极了。
“先生何出此言?”但有一女声疑惑问道。
那老儒生见是一女子,冷哼一声:“这些人追名逐利才拼命苦读,我自是为先圣而教训教训他。”
“原是如此,可是先生可是受孔孟圣贤转世相托?先生必定听过“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罢?”
那儒生面色一僵,吹胡子瞪眼,几乎对她怒目而视。
“你!”
“先生好似没什么仁爱之心,即便他人追名逐利,也轮不到你来替书店老板赶人。”
“这些书我都买了供需要的人来取,不过要单独留一本《增广贤文》专门送这位老先生罢。”
那女子十分伶牙俐齿,阔气地扔了一袋金子落在柜台上,微微点头对那书生示意,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离去,留下那老儒生气得话都说不出,小二递上那本《增广贤文》,他想发作又碍于人前,铁青着脸走了。
郑钰那日就觉十分好,那姑娘姿态大方磊落,谈吐文雅又句句带刺,实在是有意思,但隔得远只看得见她穿黑裳紫裙,裙摆上似乎用金线绣着什么花,阳光一照极为耀眼。
他的记忆里就留下了那抹飘着金色的紫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