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
人们爆发出一阵惊呼,匆匆逃奔散去,文簇同郑钰惊讶回头,匾额也诡异地烧了起来,木头烧焦的清苦味一下子散开,正在挂匾额的工匠惊慌之下手一松,燃烧的匾额便冲着二人扑来。
二人匆匆躲开,但这楼阁却似倾塌的铜镜一般连带着层层碎落,四分五裂地倒下。
“舟疏。”
轻风拂过,郑钰只觉眼前一抹紫色跃过,他的腰被束住,紫绸一甩,他安全地落到一侧,而那位祝大人却被那人搂着扯到一侧。
长剑出鞘,她挡在祝大人身前,将他严密地护在身后,清凌凌寒光一闪,那猛然砸下来的匾额被一剑劈碎,逃散工匠们通通都被长绸束着安置于空地。
昏暗的傍晚,这将将建成的祈喜楼在熊熊烈火中毁于一旦,火势极烈,似乎不把这楼阁烧个干净不罢休。
苦楝皱着眉松开文簇,飞身去主殿内再度持剑架起像置于楼中,火势瞬间变弱。
果然……苦楝情凝重地看这几近焦黑的楼阁,那像却一如既往,水火不侵。
太子来时恰巧见到这副景象,又是这样烈火烧过的夜,那紫衣黑裳的女子再度出现在他视线内。她的面孔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像是被这席卷而来的烈色所浸过,容颜微微有了暖意,平添几分艳丽,眼却是冷的,随热气翻飞的黑色大袖衬得那空落落的雪白颈间扎眼得很,披帛半坠不坠,她也不在意,只手持着剑,镇定自若的模样,泽霖没有留意那份会被割伤的锋利剑意,只被那葱白指尖的细腻莹润所吸引。
她无疑是很美的,美得不似清修的道人,那份冷淡端庄今日也被泽霖忽略,只觉她妖异非常。
被挪动的像,被烧毁的楼阁,道观内莫名出现的秘女子,这一切都令泽霖心中警钟长鸣,他两年未曾见过她了,但一见到她还是觉得十分惊心。
待火势渐渐灭时,苦楝再将那像物归原位,郑钰已同文簇站在一处低声说着什么。
泽霖在远处没动,看着苦楝走向二人,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舟疏,看来这里只能供奉一座像,任何供奉他人的楼台都不能被容下。”
郑钰微讶,文簇却后知后觉想起来无执道长曾看着这座无名像轻轻摇头:“火出木尽,以幻为真,荒唐,荒唐。”
当时他不明白,无执道长只捻须笑道:“天底下大约也只有一座这样佛不佛,道不道的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