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程之衔这种荷尔蒙强、危险性高的异性,她的求偶意识被激发,越是不易得越是成本高,她的情绪越高昂。
舒笛正在接受她已经被全面攻陷的事实。
*
刘涟妮让舒笛自考MEM,专门给她报班。听到跟她房地产开发与管理有关的内容就头疼,舒笛一次都不曾去过。
这天傍晚,负责对接的老师直接把电话打给她。
没关系,二十节课她才缺了三堂,刘涟妮肯定不知道的,舒笛如是安慰自己。
借着蓉城封城的机会,她完全有理由再躲几天。大不了等解封了再去上课。
舒笛不会听名字排斥某个东西,仔细研究很多领域都有吸引她的地方。她永远被这个世界上那些全新的未知的东西,深深吸引。
网新她不喜欢,兼职那些未知领域她也不喜欢。抱着猎和赚钱的心态,一开始只能咬着牙根啃下来。后来在参与中参透到其中的美妙之处,慢慢她自发性地那些圈子做决策。
她是一个心引力很强的人。要做就做好,不做就不做。一定是这件事情令她有所收获,否则任凭叔婆说错嘴皮,她也无动于衷。
这些年受刘涟妮耳目濡染,舒笛对房地产经营略懂皮毛。谈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要她这辈子的工作和事业都与刘涟妮扯上关系,绝对不行。
滴滴滴滴:我妈给你打电话没?
C:没
C:怎么了?
滴滴滴滴:她给我报的课,我之前没去。刚刚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滴滴滴滴:[不知所措小猫咪]gf.
C:怎么不去
滴滴滴滴:......脑壳疼
C:下来说!
滴滴滴滴:你上来吧
滴滴滴滴:我要跳楼你刚好还能接着我
C:那你跳吧,我继承你的位数遗产
滴滴滴滴:我就说你推的我
C:亡命夫妻也不错。你下地狱,我被枪毙
滴滴滴滴:想得美!
滴滴滴滴:我上天堂,你下地狱
C:开门!
门后是舒笛一张垂头丧气的脸。
窗帘密不见光,房间一片昏暗。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躺着一支只剩半截的细烟。
她架一副黑色粗框眼镜,清丽的杏眼双目无,一头乌发乱糟糟的,赤脚着地,睡袍的腰带也垂到地板上。
也就几个小时没见吧。
“自己随便坐。”舒笛打开门后往回走,“我先把文件翻完。”
程之衔急忙抓住她。
“怎么了?”他想说的是你现在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吃过药。
舒笛无心其他,她今天所有能量全部被金融专业名词吸得寸丝不挂。
“等我半小时。我先把那摞子文件翻完。”
后面长桌上一片狼藉,专业名词书籍和4纸张层层堆迭。笔电,手机,黑色中性笔,冰美式,坚果棒,巧克力四周摆放。
程之衔放手,自顾自地换上门口一次性拖鞋,“你这工作强度,大学上的清北?”
舒笛假笑,“我新东方的,学拖拉机。”
行吧,看她这样子应该没事。他随口问舒笛,“还没吃饭?”
“吃了坚果棒。”
程之衔二次踏进她家厨房,问她还想吃什么。
舒笛想了一会儿,放弃思考,“随便下盘水饺就行。”
程之衔满是诧异,“什么下把睡觉?”
他贱嗖嗖地双臂交叉搭肩膀上,“你对我别有用心啊!”
舒笛一根鞋绳勒死他,“我说水饺。”
程之衔笑得特狂妄。
她懒得理他,“你看着做吧。我不吃油腻的。”说罢舒笛继续窝在沙发下埋头苦干。
要她一个文科生翻译金融类战略汇报书,无异于让一个回民去做蚂蚁上树。
舒笛很享受打磨自己的过程,近乎自虐的快乐。在完全未曾涉及过的领域里一点点吸收那些错综复杂的信息,持续逼疯自己再重新整理心态。随后继续吸收信息,排除信息差值,整理思路。
途中有无数次被任何一种逻辑打乱再疯狂填补的时刻,会让舒笛忘记很多烦恼。她可以重振旗鼓,变得更加专注。一直沉浸在此达到心流状态。
打磨的结果称心如意,足够吸引她。渐渐地,过程她也乐此不疲。
“舒笛,你家花生酱在哪?”
舒笛没应。
程之衔走出来,“你家......”
她侧头凝眉,嘴里咬着一支黑色水笔。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下巴一直点个不停。电脑屏幕光线打在那张情淡漠的鹅蛋脸上。
随后,她又放下黑笔,念电脑上的文件。
只听见一口顺畅的英式英语。英式比美式发音肌肉更用力,但舒笛唇周全然放松,声音很柔和,有种稳重的温柔。
程之衔很想听她跟翻,或是给他唱一首英语歌。
画外的人被夺走心脏,眼里再没有别人,画里的人眼里波澜不惊,装不下任何人。
客厅一片谧静,只有程之衔的脉搏扑通扑通。
舒笛沉浸在一件事里面的状态太过忘我。这是他第一次看她工作的样子。
几盘开胃小菜,主餐是一份香辣牛腩煲。两碗米饭最后上桌。
舒笛闻着香味合上电脑。
如果程之衔公司倒闭,还能再就业当个厨子。这家伙真会来事儿,能下厨房能上床,舒笛对他的好感不由再添几分。
“工作结束了?”
程之衔冷不丁的一句话,便让舒笛内心一阵翻涌,他散漫随意的样子狠狠吸引着舒笛。
不是歪打正着,只有程之衔有这个能力。
舒笛点头。
“洗手过来吃饭!”
饭桌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舒笛有意多喝几杯,等待身体打开感性开关。
酒精上身,洁白无瑕的脸颊爬上一层红晕。她脸上挂着浅笑,肢体轻盈,姿态全然放松。
灯光在她身后飘出一缕烟。
程之衔看她极其努力的预跑,有点于心不忍。
要不算了。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舒笛对他忽远忽近,让他心里没底。程之衔讨厌这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可她一杯杯下肚,眼决绝又坚定。
他不由猜测,或许舒笛难以启齿的真相,是常人不可承受的黑暗。
未待他开口,舒笛先行一步,“我其实......”
程之衔打断他,“你别说了。”
“没关系,我想告诉你。我爸去世后我妈一直用亲情血缘压制我,安排我的人生。太割裂了,我受不了。这里没有任何出口,我只想逃。”
舒笛尽量不让自己磕磕绊绊,她不想在程之衔这里太过露怯。
“没想到我妈会把手伸这么远。跟她同一阵营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必须打起2分警惕我以为你是我的朋友,即使不跟我在同一阵营,也不会与我为敌。当关系底色发生变化,我自然没办法不抗拒你。
被压制太久。我不想一直防守,随时做好抵御她进攻的准备。与其僵在原地,不如我自己主动出击。
反正你跟我妈也不认识。你说你们八竿子打不着,也让我松了一口气。万一你会选择帮我呢。我总得试试。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