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感谢初中那段经历的磨砺。
不然面对这样的杨燃粒,她一定会沉沦得迅速。
杨燃粒牵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
他们俩离得那样近,她也没有刻意避开他打电话,他自然清楚要干什么。
“结果最后还是没来得及给你包扎。”余渺戴好头盔,再度坐在了他的后座。
“没关系的,渺渺。”他拽着她的手,让她搂紧他的腰。
很快到了医院,杨燃粒把书包和衣服拎着,要把她送进去。
闻予穆在住院部门口站着,拿着手机敲敲打打,抬头,看到他们俩并肩而来的身影,有些错愕,但很快遮掩了过去。
“麻烦杨少送渺渺过来了。”闻予穆接过书包和衣服,牵起余渺另一只空着的手,“邵总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跑这一趟。”
冠冕堂皇的逐客令。
杨燃粒没有坚持,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场景,他只是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盯着余渺,低头吻了下她的唇。
“我会变得比他更强大。”他凑在她耳边说,“等我。”
她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对作为邵栎凡的金丝雀的她说话呢。
他要变强大,再把她从笼子里解救出来吗?
让她不必被另一个男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让她彻底属于他。
真是个好想法。
她扬起个笑脸,冲着低垂着眸的闻予穆道:“我们走吧。”
闻予穆就像没看见那个吻一样,牵着她,一如既往地叮嘱:“邵总他刚做完手术,心情不大好,你别去惹他。”
喝酒引发的胃溃疡导致的急性胃出血,据说吐了一地的血,吓了闻予穆一大跳。
着急忙慌把人送来医院,检查完就进了手术室,昏迷到了下午才醒。
邵栎凡本来是在病床上安安稳稳工作的,过了一段时间,看了眼定位系统,突然就发了难,非要叫余渺过来。
“我在住院她在陪别的男人,小没良心的。”邵栎凡当时咬牙切齿,“闻予穆,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
余渺算是把事情捋明白了。
闻予穆把她送到了病房门口就转头要回家给邵栎凡收拾住院用品了。
“他一生病就爱折腾人,你别理他就行。”
余渺有些意外闻予穆这番言论,敲了两下门,进到了病房。
“过来。”邵栎凡的声音不咸不淡,“睡到我旁边。”
这就是他的折腾办法?
vp病房很宽敞,很豪华,连陪护床都格外整洁。
余渺把外套脱下,作业拿出来,自顾自坐在了陪护床边写作业。
“睡到我旁边。”邵栎凡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她这才分了个眼给邵栎凡。
他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的气质难得带点与强势相反的羸弱,而他自己显然很厌恶这点,皱着眉,满脸不耐,偏要找回那种压所有人一头的气势。
真幼稚,真无聊。
余渺低头看题,顿了下,又抬头看他。
“邵栎凡。”余渺对上他的眼,“你数学怎么样?”
余渺躺在他旁边把数学卷子递给他的时候,邵栎凡都难得愣了愣。
不过话没说错,他数学确实很好。
好到他有点难以理解,这种题目有什么不会的。
“这不很简单吗?你拿第一问求出来的导数式代入式子化个简不就出来了吗?”邵栎凡拿着铅笔在上面算得飞快,“...哦,你第一问求的导就是错的,你真行。”
余渺隐忍,“那第一问错在哪了?”
邵栎凡嫌弃地睨她一眼,又在第一问她的过程上圈圈画画,“拿去,自己看。”
余渺扫一圈下来,不得不承认,邵栎凡这个人虽然很烂,但能力没得说。
她跟着邵栎凡的纠正勤勤恳恳修改第一问的答案,旁边敲着键盘的邵栎凡突然开口:“哦,你们数学老师还给我打过电话,数学课都在睡觉,怪不得你数学这么烂。”
余渺立刻想张嘴反驳说她数学不烂,在邵栎凡面前又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干脆闭嘴继续做题。
“还有这个。”亮着的手机屏幕闯入视线,上面明晃晃是她数学课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样子,“睡得真丑。”
余渺艰难地扭过头,看着邵栎凡嘲笑的小人得志的嘴脸,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有这个?张老头他趁着我睡觉偷拍我?”
“不仅偷拍你,还发给我。”邵栎凡心情显得格外好,划拉划拉手机,“我还有很多不一样的,你要看吗?”
“不必了。”余渺深呼吸,把罪恶的屏幕推出视线,继续看试卷,“我要做题。”
邵栎凡没动静了,余渺正怪这人竟然轻易就这样善罢甘休了,就感觉肩头一重。
有些不稳的呼吸落在耳边,邵栎凡把头搭在她肩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倚了过来。
“我看着你做题。”他说得自然而然,还把桌上放着的笔记本合上了。
余渺只好狼狈地在他的注视下写题,算出来的数字越发异。
邵栎凡在她耳边低低地笑,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笔尖落在了前几步上,“这里算错了。”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手指尖冰冷。
余渺看着那只曾经掌掴她、责罚她、玩弄她的手如今握着她的手在试卷上纷飞,觉得有些讽刺。
真够荒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