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劲洪本来悠悠的听着高学礼诉说往事,突然感觉身体在发热,他觉得展览馆里的温度条然地升高,对于展示画品的展览馆必须要有适度的温度调节,断不能任由温度飘忽。他觉得不能再留在这里,恰好看到宋淑儿正看厌了这幅作品想要再拐一个弯走到另一处,顏劲洪迈步上去想拽住她,脚有些发软的踉蹌一下,人便向平滑的大理石地板砸过去,鼻尖在快碰到地时他感受到一股如烈火般的热力正从石纹处渗透出来,就如一大幅硬石盖在地狱之火上燜烤,只等待顏劲洪这块肥美的肉仆上便能煎出一片肉香。
有人从后把顏劲洪拉起,由于力度过大,顏劲洪后脑袋朝地倒下,后脑还以为会砸在地上,却竟然是一片冷入心肺的寒雪。
顏劲洪呆了片刻,然后发出一阵释怀的哈哈大笑。
这分明就是自己一直埋藏于内心深处的灼热,他翻了个身,吃了一口冰雪,再次翻一次面朝天际,眼里泪水含蕴满眶。
一个影子从上落下,温声问道︰「在想什么?」
顏劲洪答︰「我想我应该是很喜欢画画的…」
他闭目回忆着少年时他如何醉心国画的造诣,如何愉悦地把手里的作品递上给外公欣赏,能够得到国画大师齐白松的美誉是多少人想都不能想的梦寐以求之事。
顏劲洪每天都得到外公的讚美,美滋滋地认为自己也能成为如外公般出名的大师。那年少轻狂的梦想在一次被评审数落后便质疑自己起来,他问外公自己是否因为是齐白松的外孙才给人另眼相看,自己究竟是否真有天分,外公没有回答他。顏劲洪也明白到任何事情都是三分天意、七分努力,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三分天才本领,还是从一开始就只是十分妄想。
本来自己早已捻熄了的火却因为近日的怪事重新被点燃,他很躁动、他很惊慌,手足无措下他不知何去何从。
顏劲洪不敢再拿起国画毛笔,但又想碰一碰它,小心脏一抽又一抽的阻止不了这份按捺。
「随心而去吧…」『徐千赫』站着俯视着顏劲洪并伸出手,「画意是要靠人生磨练出来的。」
顏劲洪眼睛不眨地盯着这好看得有点让人沉迷的男人,伸出手,两手一握,『徐千赫』把顏劲洪从雪堆里拉了起来,他笑了笑,指向一方。
「这个就是你在雪山上的小灰点?」
顏劲洪朝『徐千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间破败的木屋。
「你这个小灰点还是挺大的一个点了呢…」
「要你管!」
「我是管不了你的意念,但画是我的,当然要问一下画家想跟我表逹什么?」
「叫你一生住破屋!」
顏劲洪觉得『徐千赫』这个人真的很烦厌,硬是想挑出他的想法,窥探他的内心世界。
他吐了吐舌︰「你这么本事会不知道吗?」
『徐千赫』嬉皮笑脸道︰「真不知道吶…顏大人…」
顏劲洪打了一个寒颤︰「什么顏大人!?古代吗!」
然后他灵机一动,看着面前的『徐千赫』他忽然有感这名前辈究竟活了多少年,难不成真的是古代灵了?!顏劲洪决定回去问清王清语究竟『顏灵天水』的起源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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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的小破屋有人从里面打开门,小男孩穿成了一个球似的举步维艰地走了出来,他笑得很灿烂,屋后的老爷爷叫住了他。
「小洪,回来,要上课了。」
顏劲洪扭头如沐春风,什么雪山、什么穿成一个球的孩子,分明就是在一处别院小宅里,小小顏劲洪从院墙一隅往回跑,一头扑进老爷爷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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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淑儿在艺术馆慢悠悠地转了数圈一直在找顏劲洪,但看完了一次再看一次都找不到他,宋淑儿还因为这王八忽然不见了害她又看了一眼简信义的那幅画。
她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决定不管他便离开艺术馆,就在她离开后,那幅跟她有七、八分相像的画中人竟然眼珠朝她离开的方向动了动,场内各人也没留意到画作的异动,依然很有兴致地边行边讨论各幅作品的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