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落了一宿的大雪放晴。
天光亮起,昨夜没人想着去拉窗帘,今早阳光就这么透过玻璃,如细碎的金箔,暖暖地落在眼皮。
苏稚杳低嘤,悠悠转醒,没睡饱,有一丝丝的起床气,鼻腔哼出咕咕哝哝的声。
她本能扭了下,人竟是酥软得使不上力。
不等她反应,下一秒,额头又撞到一片硬朗,苏稚杳迟钝地愣住顷刻,忽地掀开睫毛。
眼前是男人漂亮的肌理。
睡迷糊了,苏稚杳眨眨眼睛,思绪渐渐从朦胧到清晰,昨夜的幕幕情景在脑中回温。
但她比过去任何一次醉酒都要懵。
“贺司屿……”苏稚杳叫他,怕叫响了梦醒,他要消失,声音很轻很轻。
贺司屿阖着眼,手臂被她的脑袋枕着,闻声,他抬起另一只手臂,将她搂过去。
“嗯?”他透出慵哑的鼻息。
苏稚杳指尖轻轻触在他胸膛,脸贴着他温温热热的身体,绷紧的心微微松弛。
她再唤:“贺司屿。”
“嗯。”他不厌其烦地答应。
此时此刻,苏稚杳才清楚意识到,这场缠.绵悱.恻是真实的,不是梦。
苏稚杳唇边抿起笑意,混着刚睡醒的鼻音,娇声娇气:“贺司屿。”
贺司屿轻轻笑了下:“我在。”
苏稚杳抱上他腰,黏人地往他怀里挤了挤,贺司屿顺势拥实了她。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还好么?”
苏稚杳没经验,对于男人事后还要问感受的这个流程,有些始料未及。
当真去回想昨夜,忘了折腾到多晚,总之后来她疲乏得不想动,是他抱她到浴室,里里外外伺候她,但怕她着凉,给她要来睡衣穿上。
苏稚杳脸红着,支支吾吾:“嗯、嗯……”
贺司屿唇角翘着笑痕,微叹,轻轻摸她的头发,低声在她耳廓:“哭成那个样子。”
“谁让你……”苏稚杳耳朵也热起来。
她不说了,偏他故意问:“我怎么了?”
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坏得要命。
苏稚杳在被窝里很轻地踢了下他的腿,不同他说这个,用温吞又娇嗔的语气对他说:“要起床了,我得去公司上钢琴课。”
贺司屿亲她耳垂,柔声:“好。”
苏稚杳胳膊抬上去抱住他头颈。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喜欢抱他的脖子,仿佛这样用力勾住了,他就永远都在。
尽情交付身心后的小情侣,像是碰撞出化学反应,彼此间多出一种别样的心情,都想着,他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不变了。
苏稚杳脸在他颈窝,小猫似的蹭来蹭去,微嗲着声,甜丝丝地说:“要抱……”
贺司屿笑,公主抱起她,去浴室。
那天,贺司屿亲自开车送她到dm,那台银灰色帕加尼停靠在公司楼下。
苏稚杳解开安全带,抬头望向他,经历过亲密后的女孩子,既羞涩,又恋恋不舍。
“那我走了。”她柔柔地说。
“好。”贺司屿掌心落到她发上,轻轻揉了下,向她说明自己的行程:“我要去美国几天,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
苏稚杳眸光闪烁。
三年前那通电话,他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们就形同陌路了三年……
看出她在后怕,贺司屿身子欺过去,为了不弄花她的妆,只捧住她侧脸,在她唇角浅浅啄了下。
“等我回来。”
贺司屿是个永不食言的人,他说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但苏稚杳捏捏脸旁他的手指,还是不太想他走。
“我在京市……”贺司屿凝视着她的眼睛:“还有一笔债没还。”
所以他肯定要再回来。
苏稚杳眨动睫毛,晶莹的眼瞳泛着迷茫:“什么债?”
他笑了下,轻轻捏住她脸颊。
“情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