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挺着呗,我到现在都记得班级里那种粘腻又燥热的空气,那空气根本不流动的,感觉是停滞的似的。我坐在那种木凳子上,屁股粘在那种很薄的校服裤子上,湿了干,干了湿,我都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我的汗从脊梁骨上流到后腰上,然后沾到校服上。”江时讲得如临其境,缩了缩肩膀。“还好已经过去了,以后再不会了。”顾准摸了摸她卷卷的头,把她左侧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可能是没被晒到的缘故,她的耳朵比脸白很多,脸色有些发黄,耳朵却和他差不多白嫩。
“就是那么热,那么恶劣的环境。有一天杨慧晨的朋友去商店买了雪糕,分给她一根。我们年纪在五楼,教学楼离小卖部又远,下课时间就十分钟,来回一趟累的要命,我们俩都懒得去,一个学期也去不上几次。就在那种情况下,一根雪糕真的太珍稀了,谁知道她竟然没舍得吃一口,一整根都给我吃,她那么贪吃的人,我现在想想还觉得很震惊。她高中的时候像一匹随时随地都空肚子的狼,上课的时候在下面偷偷吃辣条、面包、包子啥的都不是新鲜事儿了,我当时都怕她啃桌角。
所以你知道我有多感动,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根雪糕的牌子。”顾准笑了起来,是笑她眉飞色舞的情,他其实很能理解她所描述的那种感动,雪中送炭确实是顶难的事。“快走快走,这都八点半了。”江时回过来,赶忙站起身来催促他,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走了。
江时走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开锁进门后,没想到玉紫和齐韵寒都没去自习室,俩人整整齐齐地躺在床上,虽然有点怪,江时也没有过多言语,从饮水机里接了水,拿上杯子和钥匙就出了门,去自习室了。
江时怕中午赶上午高峰,特意提前一个半小时去坐公交,没想到一路顺畅,换乘时间短得出,她到饭店的时候才将将十一点。一看时间还早,江时就四处逛逛,看到一家花店,就进去买了只香槟色的玫瑰,准备吃饭的时候送给杨慧晨,她俩每次见面,江时都会这么做。
没等多久,熟悉的呼喊好像从少年时代刮进了江时的耳朵,“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