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发出莹莹白光,桌面一个文件夹,点进去是视频。
高苒点了播放键,屏幕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看完整支视频,高苒才总算明白为什么季言会以自杀式的行为退出服装界,为什么这些日子都没有再来找过她的麻烦,原来都是因为这支视频。
高苒不知道齐毅是怎么迫使季言录下这支视频的,但从视频里季言紧张的态和动作,也能猜测到一二。
能让有钱有势的人束手就擒,除了拿自己的命去搏,别无他法。
电脑屏幕前的高苒,是长久的沉默。
转眼四月,春光明媚,一只雪球似的白蝴蝶在熏风中一摇一落,缓缓飞过。
听到门铃声,女佣小跑过去开门,见到门口是许久未见的大小姐高苒,不由一怔。
“大小姐,这是……”女佣见到高苒身后跟着好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高苒朝她淡道:“这是我带来的律师和保镖,麻烦你去请先生太太下楼,我有话同他们说。”
高父到了客厅,见到高苒,色微微凝滞,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拿过台面的玻璃烟灰缸,从烟盒揪出一支烟在指尖捏着,做贼心虚,没吭声。
“我在泰国给你们买了房子,也联系了国际学校,全英文授课,我问过……”高苒说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继母,以及继母手中牵着的她同父异母的小弟弟。
她收回视线,继续道:“我问过现在学校的老师,老师说以他现在的程度,到了国外可以跟得上进度。”
继母听了高苒的话,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拿眼睛不住睇沙发座上的男人。
高父忍不住,站起身,冲高苒大声叫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把你爸爸,你弟弟全部赶出这个家,赶出北京?苒苒,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混蛋流氓了!”
见男人想要动手,保镖忙团团冲上来,将高苒围在中间。
高苒脸庞上还是平日同人说话那副淡淡的表情,只不过现在更冷些。
“这些日子,你做了些什么,你心里清楚。”
一个月前,她凭借齐毅留在电脑里的视频,用了个很低的价格将稔色从季言手里收购回来,但就在她大刀阔斧改革稔色时,她之前惨被季言欺骗的父亲,却在背后联合稔色的诸多元老,想要将她从位置上拉下来。
季言在时,他唯唯诺诺,什么动作都不敢有,现在倒是会联合别人,将矛头直指向她。
她不知道天字底下,是不是真有这种父亲。
她只知道这次自己绝不会再退让,绝不会再顾及那可怜的稀薄的亲情。
高父被高苒戳穿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老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粗涨着脖子,额角青筋一根根绽出,“混账!我是你爸爸,你这样做,就不怕别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骂你是不孝女!”
“这是机票。”高苒对男人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将三张机票搁在花梨木茶几,冷声下达驱逐令,“我限你一小时内离开这里,你所站的地方是稔色集团的资产。”
话音落地,男人的咒骂,孩子的哭诉闹腾,女人一开始佯装理智的询问到最后掀破屋顶的破口大叫,如涨潮的河水朝她瞬间涌来。
高苒站在一旁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这次,她没有心慈手软,这些日子的经历告诉她,对敌人手软便是对自己残忍,哪怕他们和你有血缘关系。
“盯着他们收拾东西。”
这是她离开这个家前,最后留下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