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照片,见下面是一沓印着美国着名风景的明信片,拿起来一张一张看。有些写了称呼和冒号,如“娴妹”“瑛娴吾妹:”,有些全然空白。只有最后一张有几行字——“今天我和一个女孩约会了。第一次逛游乐园,第一次吃猪柳蛋,接了吻。妹妹嫁给别人,我也该有我的生活。可我为什么不快乐,只觉得对不起妹妹。从今后,不会再恨她。”
她将盒子倏然合上,抱着熊和糖盒蹲在地上无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腿已麻到没有知觉,才抬起头来深呼吸了一下,酒窖的防潮系统很快蒸发了她所有的泪痕。糖盒铁皮已被她的手指捂热,而她的手指却被染得冰凉。整个人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大钟里,而这个钟又被用力一撞,剧烈震响后趋近于一种无限平静。
她将小熊和糖盒放回原位,慢慢挪步到门边,耳朵贴到缝隙上,想知道客人走了没有。
“K,和我生孩子这件事,你真的不考虑吗?一本万利,你所付出的只是一夜春宵或数夜春宵,孩子由我独自抚养。”
他笑道:“别说傻话了。”
“我没有说傻话,再次重申,是认真的,我想要个孩子,而不是和你结婚。”
“苏菲亚,听着亲爱的,我不能这么做。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上午你到办公室找我,说有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在外面讲,我也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他顿了顿,笑道:“我还有些别的事情需要处理,下次在片场再见罢。”
然而他们的对话,她听得半懂不懂,一方面门隔音难以听清,一方面她的英文仍在学习。她只知道,那位美人想和他生孩子或许还要结婚,他最后好像答应再商量一下。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远了,她仍低着头站在台阶上,不知道怎么面对,也怕突然出现会吓到他。
酒窖的门被敲了敲,“阿娴,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