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是周思年与她说烟雨阁的茶水很不错,醇香馥郁,沁人心脾。还讲了些有关烟雨阁顶楼的故事传闻,令她有了印象,才想过来一探究竟。
进了他的雅间,发现跑堂小二竟端了叁盏茶具上来。
裴筠庭道:”怎么,你还有客人?我方便继续呆在这儿吗?”
周思年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都认识,有什么可忌讳的。”
“我认识?”
“是呀。”周思年一脸无害地点点头:“永昌侯府的小侯爷,你认识吧?”
何止认识,简直是不打不相识,让她见了这小子就想跑。
永昌侯老来才得了这么个嫡子,自小捧在手心,还是仁安帝敕封的小侯爷,身份尊贵。
这小家伙比他们小了几岁,燕怀瑾和裴筠庭这两位“传人物”在翰林院结业那年,他才初入院。此后在院中听了不少两人留下的丰功伟绩,竟生出心驰往之意,又不知从哪打听到裴筠庭剑法了得,要她做自己的师傅。
裴筠庭自然不答应,他见状便日日往镇安侯府递帖子求见,回回被拒;此路不通,他又天天派人守在镇安侯府门口,等她憋急了自投罗网。瞧着是定要拜她为师,将她这身剑术学了去才罢休。
裴府的人怎么劝也劝不住,唤了永昌侯来也没有,这是他唯一一个嫡亲儿子,平日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故而他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可苦了裴筠庭,足足一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在屋里头闲得慌,燕怀瑾又不知去了哪里,她险些憋死在琉璃院中。
某日实在忍不住,让蹲守那小厮将他家小侯爷叫进镇安侯府,撸了袖子准备打得他心服口服,不敢再来。
好在燕怀泽听说此事,亲自来了趟镇安侯府,还带着仁安帝的口谕,叫傅伯珩不许再胡闹,这场闹剧才不了了之。
这才消停了多久,不会又要卷土重来吧!
裴筠庭打了个寒颤,想起那些天被支配的恐惧。
“什么?!”她失声叫起来,片刻气得牙痒痒:“周思年,你还是不是好兄弟!连这点事都不知道,你大理寺少卿白当了!”
“啊?”周思年顿住,迟疑道:“也没这么严重吧”
你懂个屁啊!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便被推开,一个玉簪束发的少年郎探出个脑袋,对上她的眼。
裴筠庭心已凉了半截。
完蛋,逃不掉了
“到底是谁与你说我剑法很厉害的?”裴筠庭看着越靠越近的傅伯珩,往旁边一躲:“知道此事的人不多,燕怀瑾不能说出去,周思年”
听见自己名字被提起,他连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不是我啊不是我!”
裴筠庭撇撇嘴:“所以这些话到底是谁说给你听的,你居然还信了?就不怕那人诓你,我其实是个空架子?”
傅伯珩道:“不可能,皇帝伯伯说的话,怎么能有假呢?天子是不会说谎的。”
裴筠庭如遭雷击。
仁安帝?竟是仁安帝?!
这回她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他无心的一句话,真是将裴筠庭给害惨了。
见她表情难看,周思年忙解围:“傅小侯爷,你不是说想听我讲案子吗?快坐下来吧,别耽误了时辰。”
裴筠庭闻言觑他一眼。
确实,周思年读过不少案宗,身为大理寺少卿,这点口力还是有的,有时他将案子当故事来讲,连燕怀瑾都听得入。
小侯爷瞧着不为所动的裴筠庭,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功,便转头缠周思年讲故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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