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伞,走入雨中,心想待裴筠庭回来,定要让她好好感谢自己才是
云妙瑛今日终于约上友人一聚,可惜她们前脚才在挹翠轩的亭中落座,后脚外面就下起了小雨。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只得暗暗惋惜:“又开始下雨了,也不知这回要下多久,我还想回去时给姐姐带些荷花酥呢。”
“无妨,说不定这雨过会儿便停了。”友人为劝慰她,临时转移了话题:“你方才同我说家中有贵客,是从燕京来的?”
云妙瑛点点头,脑中不由浮现出昨日对她浅浅一笑的姑娘:“是有此事。”
友人来了兴致:“那贵客长什么样?打燕京来的贵客,不是达官贵人,就是世家子弟吧?”
“说是一对兄妹,昨日我只见到了妹妹,那兄长与我父兄在书房议事,故我并未见着人。”她咬下一口挹翠轩的酥糕,还是熟悉的味道:“那个妹妹,说是叫李珊盈,生得极好看,我瞧着城内没有哪家姑娘有这般容貌气质。人挺爱笑的,你也知我平日待生人是哪般,她见了倒是不恼,反倒将我笑得不好意思了。”
“或许她是笑面虎,面上未表现出来,心中暗自将你骂了个狗血淋头也说不定。”
云妙瑛将这些词放在裴筠庭身上,试图将她想象成一个恶女,却发现哪哪都不对:“她瞧着不是这样的人,箬桃,慎言。”
“好吧。”杜箬桃耸耸肩:“那哥哥呢?你没见到,你的丫鬟总知晓一二吧?”
云妙瑛未答,却是转头给了站在身后的丫鬟一个眼,示意她说话。
丫鬟笑道:“回姑娘,奴婢听姐妹们提过,那李公子生了副英气逼人的俊俏模样,令人不敢直视,更不似城中那些纨绔子弟,还说不愧是燕京来的,到底与这些混日子的不同。”
世间哪有小娘子不钦慕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听丫鬟这么一形容,两个姑娘皆起了不小的好心,若非外头雨未停,这会儿二人就该打道回府,一探究竟了。
杜箬桃将茶水一饮而尽,道:“不行,改日我得寻个机会,去你府上做客欸,他们可是亲兄妹?”
丫鬟迟疑道:“大约——大约是吧,二人都姓李,那妹妹也唤他哥哥,想来应是亲哥。”
几人交谈间,云妙瑛并未插话,只沉默不语的听着。
恰逢高台上的戏开场,听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杜箬桃这才止住了话头。
一曲终了,已不知过去多少时辰,一问才知,眼下已过午时。
亭外的雨早就停了,只剩些滴滴答答的积水从檐边落下,仿佛意犹未尽。
杜箬桃挽着云妙瑛的手走出亭子,兴致勃勃道:“时辰还早,我陪你一道去荣阳楼买糕点,再同你一块儿回去,若赶得巧了,说不定还能见见那对燕京来的兄妹。”
“那便走吧。”
长街上,燕怀瑾乘着马车,忽闻雨声不再,掀开帘子一看,果然已瞧不见连绵的雨滴。
车子在荣阳楼前稳稳停住,荣阳楼的生意实在好,雨才堪堪停,门外又排起了长队。
他才下马车,便听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燕——阿兄?你何故也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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