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没想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孩也敢瞪人,诧异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下巴挑了挑,道:“看什么看?”
陈蜜闻声站起来,“怎么了?”
对方朝着她吹口哨,扬了扬眉看向陈叹樵,“你马子长得真正点。”
陈蜜明白了。
陈叹樵眯了下眼,“道歉。”说着就要走上前。
沉怡菡吓得不敢吭声,瞪大双眼看向陈叹樵。周围的人听见声音,也跟着投开目光。
“道歉?”对方闻言笑了,轻蔑地扯了扯袖子,朋友扯着他的胳膊劝他别惹事,他不听,也往前走了两步,和陈叹樵对上,“道什么歉,你瞪了我两眼,是不是也该给我道个歉?”
对方流里流气,面相带着一丝刻薄和凶狠,这种刺头儿她上辈子见得多了,服软就是吞苍蝇恶心自己,硬碰硬又会两败俱伤,最好就是不要遇见,见到就避而远之。
陈蜜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皱了皱眉。
她不是有意的,是认真看了两眼,打心眼里不喜欢。可这种情轻蔑,看起来就极具挑衅的意味。
对方被她的目光惹毛了,伸手指向陈蜜,“臭婊子,你他娘的瞪什么瞪啊?”
陈叹樵挥手把他的胳膊拍掉了,搓了搓手指,嫌脏。
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起来。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这弟兄喝酒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同桌的人站起来劝架,替那人陪不是,更多的人在看热闹,目光饶有兴致,嘴角带笑,看的陈叹樵厌恶至极。
“不是对我道歉,是对她。”
很久没遇见这种挑事的人了,陈叹樵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服,皱眉。这种无力感让人烦躁,他想抽烟,摸向口袋却什么都没有。
往往最难受的不是自己受伤,是看着在乎的人受欺辱。这感受陈叹樵懂,陈蜜也明白。受人欺负倒是无所谓,这几年她学得最大的本事就是忍耐,可陈叹樵显然不行。
陈蜜扯了扯他,“算了,平白染自己一身腥。”
“嘴巴放干净点,你……”对方来劲儿了,一脚踢开塑料椅子,伸手就要抓住陈蜜的领子。
陈蜜吓了一跳,躲闪不及,对方却先自己一步跪在面前。
陈蜜一愣,眼见着陈叹樵握住对方的手腕,不知道是什么巧劲儿,疼得那人哎呦一声眼泪都冒出来了,直直地跪倒在地上。
“哎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啊!”同桌的人站起来,有的是工友,有的是老乡,虽然也不喜那人的素质脾气,可同伴被欺负了,总还是要站起来的。
一个两个地起身,陈蜜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打群架,他们想赢对方,至少还要叁个陈叹樵来助阵。
“我操你妈的……”对方吃痛,挥起另一只手就朝陈叹樵砸去。
陈叹樵松手,侧身接拳,一个顺势就将那人反扣在桌子上,动作一气呵成。对方的同伴也看出来陈叹樵有两把刷子,想推他肩膀的手也收了回去,没好气道:“小兄弟,双方道个歉,大家都在一条街上,别伤了和气。”
陈叹樵不理会,只是盯着被自己扣在桌子上的那人,目光死死的,像隼鹰低头看爪下的老鼠,“你给他道歉,我就给你道歉。”
那人面子挂不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费力地扭头朝同伙喊道:“他妈的,你们一群人怕他一个小孩?我都被压桌子上了,你们愣着干什么啊!”
形势水火不容,路人都纷纷后退,以免遭受误伤。
可双方都没动手,谁都不想多事。那人还趴在桌子上破口大骂,陈叹樵手下的力气紧了紧,疼得他直骂娘。
“哎,干什么呢?”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陈叹樵闻声一顿,错愕间让那人抓住了空隙,从他手下挣扎了出来。
他走南闯北五六年,自小打架就没输过,今天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下了面子,他丢人丢大发了,还想撸袖子,好歹找回几分颜面好下台,可还没动手,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扣住。
发声的那人避开人群,压制住刺头儿,游刃有余。“警察。”他单手扣住那人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道:“寻衅滋事,走一趟?”
说着又看向陈叹樵,打量了两眼,眼角带着笑意,颇为欣赏道:“你小子擒拿术不错。”
陈叹樵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王队?”
王阳愣了一下,偏头看向自己的警证,啧了一声,“视力也不错,这么小的字都能看清。”
说罢,眼角的笑在一瞬间消失,他看向陈叹樵,收回警证,道:“一起走吧,年纪轻轻在外打架,去警局给家人打个电话。”
陈叹樵僵在原地,身板不自觉地挺了挺。两腿并直,他收紧肩上的背包袋子,抬头道:“好。”
--
(王阳,陈叹樵的老队长,见第九章【20】王队。)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涉及任何职业与身份歧视,个人行为不代表集体面貌,一切为剧情需要。
虽然觉得解释很多余,但以防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