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追了上去,即便手臂差点被她身边的保镖扭断。但我还是用尽力气推开那面坚实的黑墙,大吼着。“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我和你无冤无仇,我爸妈是不是你害死的?!”
气息紊乱,声传走廊。安装在走廊转角处的那没有红光的摄像头瞪着我,但还是失去了应有傲气的光。它仿佛不再执行正义之事,而是朝着罪恶俯首称臣。我跪了下去,泪水还能在亲情下屈服。它温润了我的脚踝、我的双手,却只能够为我的性格掩盖软弱的部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根本威胁不了你……”
“是啊,我的孩子。”曲洛冉转过身,她蹲了下来,捻起我的下巴,“早知道你的到来,我应该在处理公事之前,先来看看你。可怜的孩子,不应该为我下跪。起来吧。”
我直视她的眼,指甲掐进她的手腕。虚伪的怜悯,死也会哭泣。“你好像搞错了,我不会为任何人下跪,我为我自己——”
“是吗?这样是最好的。”曲洛冉笑着说,留下了空余的手抹开我的泪,不管她手肘上留下的血痕。“你父母的死,我很抱歉,但那不出自于我。”
“哈哈哈哈,”听见那句话,我不禁笑出声来,“我明知道你在撒谎,却无可奈何。曲洛冉,你让我该怎么办?”
曲洛冉叹了口气,她没有扶我起来,而是站起,留下假意心疼的色。我早说过她的温柔来自她生理年龄的自然道德,可人为条规把她塑造成了坚硬的钻石。那么闪耀,人人向往,却人人不敢尝试夺取。
怎么样才能夺取她的生命?即便对于我来说,只是为了报仇。只是......还有更伟大的说辞,正义与人道,我却不再去想。
曲洛冉走得很急,部酒也在前方走得急。他们和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们黑色的西装和白色衬衫与我穿着花色长T恤格格不入。
“别走,不要走。”我还是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曲洛冉,“络兰姐姐,不要离开我。我能,抱你吗?”
曲洛冉还是稍微正眼看了我,她的手落在我的脸颊上。部酒的情扭曲,他充满要杀死我的愤怒,但还是抑制住那样的冲动。“对不起部长,我以为张静语她不会——”
“我还以为你会恨我,但没想到——”曲洛冉打断了部酒的话,她低吻我的额头。湿润的唇,不会给我多少滋养。
我没有回答,曲洛冉也只是呼出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冷静对着部酒说起话来。“把张静语带回去吧。”
“部长,不把张静语除掉吗?”部酒实在是不耐烦,也许我的失礼会让他的下场难堪。
“除掉?哈哈哈,我敬爱的队长,你什么时候需要担心一个普通的学生了?难道她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吗?”曲洛冉故意将指尖按压在我的咽喉之处,但她没有用力,而是盯着我的眼睛,随后再转眼到部酒的身上,“随她吧,她不是很有趣吗?我倒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即便我就在她面前,她也能肆无忌惮地将这种话脱口而出。
“更何况,监护人怎么会害死被监护人呢?”曲洛冉把我交给了她身后的保镖。
“你很缺爱,不是吗?张静语,张静语同学。”
曲洛冉捧着我的脸,她的眼底下的褶皱不比上次在病床前看着我的少,黑色的长睫垂下的正好,正好显示出她温柔又理性的模样。我闭上眼就等她凑近,可是呼吸声渐远,我没等到她的耳语。那微不足道的话在我脑海里消散,直至我回房后全然忘记曲洛冉说得那句话是什么样的语气——只记得那句话是轻蔑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