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那时一样,一个画画一个望她画(边吃点心)。幼时的松雪融野是个话痨,这是何种笔那是哪种墨,没人问她,她自顾自地说,末了添上一句“你还有想知道的吗?”。
“嗝——”
常常是这回答。
小狼毫细长得有些怪异,真是除她没人用了,真冬也不爱用,只留着那支秃了的罢了。
思恍惚,真冬猝然留意到她颜料粉包边绣着踯躅花的护身符。一瞬的诧然她精确捕捉到了,停笔撩眸,撩得真冬胸口“咯噔”一跳。
“是你的么。”
“嗯。”
小小的护身符,她拿起后放在手心里用拇指指腹摩挲踯躅刺绣,“很漂亮,踯躅小姐一片心意,不要再弄丢了。”
接过护身符,真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忽去了别处。
“很冷么。”两手相触,短暂地捏了下真冬的指尖,融野脱口问道。
“有点。”
欲言又止,融野终未能启唇,汤婆子给她塞去,犹自作画不语。
再抬头时但见真冬耷拉脑袋埋脸睡着了,怀里圈着汤婆子似抱了一堆爱吃的零嘴。
呆望有顷,确定是真睡着了,融野将她抱起,送入已铺好的厚实棉被中。做完这些,见她睡得熟,融野方轻手轻脚地铺了另一床就寝。
心情平复了吗?似乎并没有。她活得好好地,既未死也没残,想明日就可归府了,此处无需久留。
避而不见的理由是什么都好,她不说,松雪融野又何必自讨没趣。
松雪融野只遵从这颗心行事,担忧便担忧,磊磊落落地来,大大方方地走。此后再不为没必要的人浪费没必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