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本就心怀愧疚,自是不愿放弃这个稍作弥补的机会,坚持要给沈时砚赏赐。
恰巧,有宫人将棋盘撤下,摆上几碟精致小巧的茶点。
沈时砚看着这些色泽鲜艳的吃食,忖了忖,脑海里忽然跃出那日在樊楼,顾九吃得不亦说乎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便道:“那就请官家将司膳司中手艺最好的厨子,送给臣吧。”
赵熙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片刻,不确定地问道:“......什么?”
沈时砚眼含笑意:“司膳司中手艺最好的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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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走后,楚安提议去汴京城逛逛,顾九拒绝了。她现在虽在府衙挂了差事,但先前自个已经说了,一抵一消,不拿衙门的银钱。昨夜她琢磨了半宿,决定平日用不到她时便扛着“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布幡子,寻个街巷摆摊,继续她的老本行。
从江陵府换成汴京城,没了昔日积累下来的名声,顾九这生意相当于从头开始。她也不着急,跟着楚安兜兜转转,在州桥附近挑了一处地,支了一张木桌,两个木凳,再将布幡子用绳子系在桌腿上,往凳子上一坐,开张了。
楚安笑她,你这不吆喝,什么时候能等到客人。
顾九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淡定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这一呆就是大半天,楚安耐不住寂寞,早早地撤了。顾九晒着暖阳,等得困意绵绵,眼皮子上下打架。哪怕是人流正旺时,也无一人光顾她的摊子。
顾九叹了口气,转了转脖子。
生活不易啊。
“哎呀,这不是那个帮助开封府衙破案的女郎中吗?!”
一声吆喝,将顾九吓得激灵,茫然地抬眸看过去,却见楚安和几个郎君驻足在她的摊子前,粗声粗气地讨论着。
“嘿还真是,我可听说这位小娘子不仅聪慧过人,破得了悬案,还医术了得!”
“是啊是啊,听说在江陵府可有名气了呢。”
看着这几人卖力的表演,顾九只觉得臊得慌,她张了张唇,无奈又无语:“......演过了。”
然而这轻飘飘的一句,瞬间就覆灭于几人的热情中。楚安率先坐在摊前,朗声道:“郎中,我今日寝难安,食不欲,有时还觉得手脚无力,气虚多汗,劳烦郎中给瞧瞧。”
顾九掏了掏耳朵:“......”你这嗓门都快我把摊子喊掀了,装病人好歹装像点吧。
顾九看了眼周遭陆陆续续驻足的行人,还有面前这几个满脸写着兴趣盎然的郎君,硬邦邦地扯起嘴角,假笑道:“好。”
手指虚虚地放在楚安的脉搏上,静了几秒,脸色猛地一变。
楚安原本还正暗暗地温习着台词,看到顾九突然变了脸色,瞬间慌了,忙问道:“怎么了,顾娘子?我......我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
顾九板着脸,严肃地摇摇头。
这下其他几个郎君也慌了,楚安的一颗心更是掉进了万丈深渊,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他要英年早逝了。
楚安唇色泛白,颤颤巍巍道:“顾娘子,你实话与我说了罢,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顾九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
楚安连忙附耳过去,一副十分忐忑却又不得不听的情。
“脑子有点病。”
轻飘飘的五个字,让楚安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到底是哪个脑子有病的意思。
顾九见他这副茫然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笑,肩膀乱颤。
楚安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顾九,你好没良心。”
顾九笑完后,一手托住下巴,一手指了指周遭看热闹的人,叹气道:“我可太谢谢你了,新开张第一天,就让他们误以为我是个江湖骗子。”
顾九把这几个人打发走后,又呆了一会儿,眼见天色渐沉,便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回王府。不想,还真来了一个客人。
那人形色惶惶,看到顾九正在收摊,匆忙小跑过来。
“道长,道长我家夫君中了邪,”妇人心急火燎,压根没看清顾九布幡子上写的是什么,“劳烦请您随我去家中看看,他人一直志不清,胡言乱语的,实在吓人得紧啊。”
顾九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妇人半拖半拽地拉离摊前。
妇人的家离州桥很近,没一会儿便到了。顾九跟着妇人来到卧房,进门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眼底泛青的男子正蜷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鬼……有鬼……”
反反复复,只此一句。
顾九听得眼皮一跳。
哪里是中邪了,这估计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作者有话说:
傻白甜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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