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电话不能在家讲?非要待在这里讲?」
「嘿,因为他要跟我讲比较私密的事情,我才会走到这里。」在她起疑心前,我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推着她说:「是不是法事要开始啦?我们快点回去吧。」
老妈被我边推边走,又忍不住频频回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啊?学校的事情吗?」
「我没有瞒你任何事啊,只是跟朋友讲电话,要有点隐私嘛。」
「真的吗?你该不会背着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没有没有。」好不容易把老妈带回外公家,见道士们已经准备就绪,只差我们来就能继续办法会了。
或许是我跟外公没有太大的情谊,我总觉得这法会的过程既繁琐又无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外公的遗像,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大多是埋怨的,认为他没有照顾好妈妈,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可要不是外公这样,我爸妈也不可能在工地相遇,还生下了我。
头七一过,我跟外公再也没有牵连了。
「筱蔓,行李收好了吗?我们要去搭车嘍。」凌晨一点左右,法事终于结束了。老爸提前预约了计程车,等我们都收拾好,就载我们去搭末班北上的客运。
「好了好了,再不出发我们是不是就要来不及了?」今天不走,又要多请一天假。这时不管是老妈还是赵川瑒,都会对我发疯。
「是,收好了我们就走吧。」看我这么着急,老爸笑着说:「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时间还算充裕,没问题的。」
「妈妈,我们先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们快走吧,不要留在这里。」我向前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脊,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坚强的人了。这几天我没有看她落泪过,最多的是物是人非的惆悵。
换做是我可能没办法像妈妈这样淡定,绝对是撕心裂肺地难过。这可能,跟我从小被爱灌溉长大,有很大的关係吧?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有妈妈这句话,我再怎么担心,也只能搭上反途的计程车,彻夜北上了。
一路上,因为彼此都很累了,我跟爸爸没说什么话,就是靠着椅子呼呼大睡。等睡起来,客运即将到站,外头的天空也透露些许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