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我极为看重,我若是去邺洲,必是去参加邺洲圣子大选。”
他清冽的声音比以往低了几分。
“那我们可以先去长庚仙府啊,反正司州离邺洲也近啊!”楚鱼再接再厉。
裴行知还是抿了抿唇。
楚鱼一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忽然也生气了。
但她小脸一垮,手悄悄一掐大腿,眼睛一眨,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裴三哥,算我求求你了,你就跟我去长庚仙府吧,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我考虑考虑啊!”
裴行知见她哭,根本拿她没办法。
而且,她最后这句话怪怪的……
“你……”
楚鱼双眼含泪保证自己用最可怜又最好看的四十五度侧脸面朝裴行知,说道:“裴三哥,你就先跟我去长庚仙府吧,长庚仙府是修仙界最大的仙府,宗门无数,收藏的典籍也多,或许有记载阴阳羲的典籍呢,那我们要是知道阴阳羲的话,指不定这个契誓是什么也能搞懂,到时候就能解开这契誓了。”
裴行知听到这里,心念动了动。
楚鱼一看他这个色,准备给他下一剂猛药了。
她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得很快,先是一惊,然后明白了什么,含羞带怯,一切尽在表情里,“我明白了,裴三哥你不愿意跟我去长庚仙府就是不想和我解除这个契誓,你、我、啊这……”
裴行知:“……”
裴行知脸一下又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楚鱼豁出去一般:“反正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去长庚仙府我就认为你对我图谋不轨,指不定就盼望着我每天亲亲你抱抱你摸摸你……”
裴行知听不下去了,耳朵还红着,一把捂住楚鱼的嘴,阻止她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气道:“老子去,老子跟你去!”
楚鱼眨眨眼,大眼里写着“好的我知道啦你可以松开我了”的意味。
裴行知低着头,冷清秋水的脸克制着情绪,“不许再胡说八道,我为剑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
楚鱼点点头。
裴行知这才松开了她。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裴行知先移开了头。
风吹过少年绯红的脸,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又偏头看楚鱼,他冷清的声音有些低:“所以刚才缠着我的腰的尾巴是?”
少年干净明澈的眼睛里是探究,看着人时一如既往的直勾勾。
楚鱼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也是契誓的一种后遗症,所以我们更要解开这契誓,否则被人看到真的不好。对了你刚刚摸了一下,感觉得出是什么灵兽的尾巴吗?”
裴行知完全陷在了楚鱼的逻辑里,他认真想了想。
“好像是狐狸?”
“真的真的吗你确定吗?”
“不确定,也可能是狗。”
“……我决定和你绝交三个时辰,不要理我。”
“……”
离开裴家时,裴行知留下了一封信,没有与裴文玄见面,只背着一把剑。
他想,父亲应当是同意他去长庚仙府的,就如楚鱼说的那样,去长庚仙府查找典籍,先解除与她的契誓。
“走吧。”
裴行知收回看向裴家大门的视线,对楚鱼说道。
楚鱼点点头,要不是不方便下手,她真不想裴行知那封信留下来。
最好那裴家家主裴文玄没空看信!
楚鱼摸了摸趴在手臂上的翅火。
怀抱着这个小小愿望,和裴行知离开了裴家。
……
当天晚上,裴家正院书房内,灵灯将各处照得明亮。
裴文玄与长老一众人在书房密谈,谈到最后,说的正是关于裴行知一事。
“这一次十三关隘弟子属裴家最出色,只是大哥,行知没有觉醒灵根,现下该如何?”
“明日我会将他送进地牢,那里魔气重,看他是否能觉醒灵根。”
裴文玄穿着一袭青色锦衫,衣摆上绣着青竹,举手投足间斯文儒雅,他坐在书案后,与裴行知有三分相似的脸俊逸而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岁。
书案旁站的几人忍不住拧眉问道:“若是他还是没觉醒灵根该如何?你也知道裴家培养他付出了多少资源。”
裴文玄笑了一下,温和极了,他按了按眉心,说道:“放心,裴家这些年投注在他身上的精力不会白费。”
“如此就好,只要家主不会真的把他当儿子,不会心慈手软时刻牢记他是什么身份就行。”
裴文玄唇角笑意依旧:“他不过是裴家养的一条争权夺势的狗,最是乖巧听话,我岂会真的将他当做我儿子,二弟,你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