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有理有据,连律法都不禁止,骆晋云的确没理由罚玉溪和子清。
他将那人偶看了一眼,朝周嬷嬷道:“拿去烧了。”
周嬷嬷领命离去,他便朝如意等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如意听令离去,地上跪着的玉溪和子清看看他,又看看薛宜宁,得到她示意,便起身离开房中。
一室寂静,不闻一点声响。
骆晋云看着翻箱倒柜后的房间,沉吟片刻,伸手拉过她,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侧。
随后低声道:“我之前就同你说过,你们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就算柳儿进门,她也是妾,你是正妻,不用学那些妾室的媚惑招数,又何必与她争风吃醋?”
他伸手抚上她的肩,定定看着她,语气稍有温和道:“再说,我也没有一心宠爱柳儿,也没有冷落你,我本就不是纵情声色的人,就算他日柳儿进门,我也不会宿在她那里。”
薛宜宁低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话。
但他却将手渐渐移下,到她腰间,逡巡一会儿,将她腰带解开。
她闭上眼,屏住呼吸,身体再次僵硬起来。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昏暗的天光从窗外照进来,他将她横抱去床上。
每每这时,她都是咬唇捏被,将所有的反应都憋在身体里,又极其乖巧顺从,任由他施为。而他也不言不语,只是狂肆侵占,然后离开。
可这次,正是激昂时,他却突然在她身上说道:“不是看《怪志谭》么,怎么这么规矩板正?”
她陡然一怔,想起自己在薛家闺房,书架上的书。
原来他不只看到了那本书,也知道那是本什么书。
这是在说她一边看□□,一边在床上又很无趣吗?
她紧抿着唇,仍是一句话也没说。
他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伏到她身前来,低声道:“可以放松一些。”
她深吸了口气,将身体打开了一些,却无意与他讨论这些,只是侧头看一眼窗台边那盆兰花,再次将双眼闭上。
……
隔天,陈妈妈又找去了和正堂,将一角未烧完的黄纸交给骆晋云。
“今日奴婢留了心,趁中午没人,去那院子里找了找,结果还真在草丛里找到这个,是那天夫人烧纸时,被风卷走的,她没发现。”陈妈妈说。
骆晋云接过那一角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符文,普通人自然看不懂,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金福院那里已经搜过了,他也觉得她不像那么执迷不悟的人,便将符纸收进抽屉中,朝陈妈妈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妈妈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夫人有时候会喝药……”
“那个我知道,是调理的。”骆晋云说。
陈妈妈欲言又止,脸上露着疑惑色,最后却将话忍住,回道:“那奴婢先告退了。”
自薛宜宁和舒靖靖见面十多日后,平陵公主府传出消息,说是公主府的二郎突然病了,应某个老道士之法,让二郎暂入道观修行去了,说是至少得待上一年半载。
骆家听了此事,便知道这是平陵公主在为取消婚约作铺垫了,先说二郎生病,要入道观,开口就是一年半载,随后也不再提婚事,然后就在骆家人面前唱一出苦肉计,称二郎病重,无可奈何下主动取消婚事。
这婚事只是口头商定,既未上门说亲,又未下定,骆晋雪年龄也等不了,骆家自然作罢,等再过几个月,就说二郎好了,再从道观出来,那时只要公主府不主动提什么婚事,骆家当然也不会提,于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得到消息那一日,骆晋雪喜上眉稍,蹦蹦跳跳跑到薛宜宁这儿来,和她说这事。
薛宜宁刚得了空,亲自执水瓢给窗边那盆兰花浇水,听见这事,朝她道:“既然公主府放出了这消息,这婚事多半是不会再提了,但你也不要掉以轻心,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待着,别外出,别和外人多说话,若是让平陵公主知道受了蒙骗,一定会对骆家有怨怼,得罪平陵公主,那便不好了。”
骆晋雪点头:“好,我听嫂嫂的,不出去,也不和人闲聊,就表现得很伤心,是不是?”
薛宜宁轻笑:“就是这样。”说完交待道:“最要紧的,是不能见那陶郎君,不只有可能传到平陵公主耳中,让你大哥知道了,也会生气。”
骆晋雪有些羞涩,垂头嘀咕道:“我知道的。”
薛宜宁浇了水,拿巾帕将兰花叶上沾上的水一点点擦干。
骆晋雪在一旁看着她,只觉得她一举一动都那么柔婉好看,不由看呆,突然问她道:“嫂嫂,你这么好看,又这么聪明、有办法,连这样板上钉钉的婚事都能轻轻松松就让婚事取消了,那为什么……你要嫁给我大哥?”
薛宜宁停了手,转过头来看向她。
骆晋雪微皱眉道:“我知道我大哥在外面名声还是不错的,因为这么年轻就做了大将军,长得也不错,可我知道他真不算什么良人。大嫂当初的选择应该是很多的,为什么要嫁给我大哥呢?”
薛宜宁擦干了兰花,将巾帕交给玉溪,回头坐到她身旁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挺看重你大哥的,更何况,他也没什么不好。”
骆晋雪撇了撇嘴,不屑道:“我还是喜欢读书人。”说完看向薛宜宁,带着些暧昧,小声道:“嫂嫂,你知道,以前京城有个号称‘兰芳公子’的裴世子吗?”
薛宜宁一惊,脸上维持着略僵硬的笑,反问:“怎么了?”
骆晋雪凑近她,继续道:“我听人说他长得那叫一个芝兰玉树,采飞扬,而且写文章,写诗,作画,样样精通,为人还特别正气,从不和那些纨绔子弟同流合污。听说京城里一大半的贵女都想嫁给他,可他却谁也没看上。可惜呀,等我到京城,他已经不在了,我是一眼都没看到。”
薛宜宁轻声道:“京城的确有这人,但他是罪臣,没事最好不要多加议论,免得惹上什么是非。”
骆晋雪浑不在意:“没事,我这不就是私底下说说吗,又没去外面说。我知道你们家以前和平南王府是世交,你一定见过他的是不是?他怎么个芝兰玉树?比起我大哥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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