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胆大的姑娘。
“又笑了,看来这喜酒不远了。”庞子骏在一旁笑。
骆晋云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了,此事就是这样,后面不许再说了,也不能声张。”
庞子骏道:“怕什么,都见过了,只等两边一说合,这亲事就能订……”
说到一半,碰上骆晋云的目光,他及时住嘴,只肆意地笑。
从公主别院回去,坐在马车上,萧氏问薛宜宁:“你掉了手帕倒罢了,怎么还自己从他手里接了过来,松月不是在身边么?”
按礼,应该让松月上前去接,她不该亲自接过来。
薛宜宁有些心虚地回道:“当时有些着急,没反应过来。”
其实并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似乎是对他的一种回应,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喊她薛姑娘,她也顺势表露自己认出了他。
就是想告诉他,她看上了他,她想,他大约也是如此。
萧氏叹了声气,随后又道:“你是没反应过来,倒怕他觉得你太上赶子。”
薛宜宁不由笑道:“就母亲想得多。”
萧氏看出她是真心觉得那骆晋云不错,她自己虽不太喜欢那老夫人,但对女婿还是看得中的,便说道:“先这样,等着那宋夫人那边的消息吧。”
他们是女方,当然是等那边的消息。
但一连几日,母亲都没再和她说起这事。
她不知道是那宋夫人没过来,还是过来了,但母亲自己在安排,没和她说。
她也不太好意思主动问起。
直到六日后,她出门去赴师父的约。
她素来爱弹琴,后来有幸被京城名师司徒缨看中,收了她做关门女弟子。
今日师父要在城南梅园分茶会友,特地让她去弹琴助兴。
她出门本就不算早,结果才到南街,竟遇上官兵封路盘查,要依次详查身份文牒与车马,将许多人都堵在了街头。
她什么都没带,又赶时间,何妈妈就拿了钱到领头的官兵面前,一边说好话让通融通融,一边将银子塞给他。
哪想到那官兵将她一掀,大喝道:“做什么?好好等着,越要通融越是严查!”
何妈妈气恨地过来,怒声道:“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不好说话!”
薛宜宁撩开车帘往那官兵身上看了看,疑惑道:“这不是城里的衙役,是军队里的人。”
“难怪这么横。”何妈妈气道。
薛宜宁叹息,不知该怎么办。
正为难着,却意外看见了一个人。
他乘着一匹全身油黑,眉间一点白的高头骏马,身着黑色戎装,容颜俊朗,身姿傲岸,正在关卡处和下面官兵说着什么。
就在她盯着他看时,他似有察觉,抬眼看了过来。
薛宜宁心中一惊,强忍着才没有立刻放下车帘缩回马车内。
他又和下面官兵说了句什么,策马缓步朝这边走来,到马车旁,停了下来。
“薛姑娘。”他道。
“骆大将军。”她回。
他又问:“薛姑娘要过去?”
她点点头,然后道:“我有急事,已经误了时辰,大将军能通融么?”
骆晋云回道:“因在附近发现乌桓探子,所以封锁了这片街道,不成想耽误了姑娘,实在抱歉。官兵人手不够,所以慢了些,我可放姑娘先行,但,还是要按规矩搜查姑娘马车。”
薛宜宁立刻点头:“好,多谢将军。”
骆晋云便叫上来两人,吩咐他们搜查马车。
那两人趴车底看了看,又仔细核查随行仆从身份,最后撩开车帘检查,待看到她放在马车上的琴匣,问:“这是什么?”
“是琴。”她说着,看一眼外面的骆晋云,将琴匣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张琴。
两人从马车前离开,朝骆晋云道:“禀大将军,检查无误,没有异常,可以通行。”
骆晋云便让车夫赶着马车从队伍中出来,从旁边先行出去,他亲自陪在身旁。
等出了关卡,他才朝马车内说道:“得罪了,薛姑娘,探子之事关系重大,所以查得严了些。”
薛宜宁撩起马车侧边的帘子回道:“正因有大将军这般谨慎行事,才有我大周四境安宁,作为大周子民,我该
欣慰才是。”
骆晋云不由看向她,心中惊异于,她一个深闺中的女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想了一会儿,他才问:“不知姑娘急着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