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像是想起来什么,抬头问他:“看不出来你物理这么好。”没记错,他小测考了满分。
“切。”宁寒柯满不在意地说,“随便学学。”
柯简无言地扯了扯嘴角。
“其实,”宁寒柯看人不理他,难得主动坦言道:“我之前是学竞赛的,物理。”
柯简有些怔愣地望他。
“你那是什么眼?”宁寒柯不满地皱了皱眉,“我虽然没好好学其他科目,但我有认真学物理好吗?以前就在这学校参加过全国中学生的物理竞赛。”
柯简点了点头,对他为什么能进2班好像有了新的解释。
“这样说来,你以后就走竞赛了吗?”柯简问。话落,宁寒柯脸色有些烦躁,“不知道。”
按他妈的意思,是想读完高中直接把他打包出国。毕竟这年头,留学热席卷全国,海龟镀金具有莫大的光环。
柯简还没来得及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周老师从校门口出来,朝他们按了声喇叭。
柯简和宁寒柯坐进了周老师的车里,都没有说话。柯简面对老师总是有种不能自如的尴尬感,只能有些拘束地端正坐在后座。
“你的脚还好吗?”周老师打着方向盘,问道。
柯简轻声回复:“还行,就是有些肿了。”
周老师点了点头,“这样,我把你们俩送到人民医院,最好还是拍个片。”话毕,单手从自己的钱包里摸索了下,抽出几张纸币,“我先帮你垫上吧,怕不够。”
柯简很礼貌地双手接过,“谢谢周老师。”
周老师把她和宁寒柯放在人民医院门口,走前嘱咐道:“回校的时候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借个手机或者去电话亭给我打电话。”
他把自己的电话随手写在了一页纸上,递给柯简。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有扶着病人的家属,前来探病的客人,还有摆摊的小贩。秋风刮起,柯简闻着碳烤炉里红薯的香味,不禁转头深深看了眼。
忽然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冬夜,她患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地被送到医院。
当时跟奶奶俩人住一起,没有来得及打电话找人帮忙,只能风风火火地费力把人抬到三轮车上。在她打着点滴头晕脑胀时,奶奶就着一身单衣出去给她买红薯。
记忆里,那个冬天很冷,不过红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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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宁寒柯双手扶她进医院,“先去挂个科。”他把人留在大厅休息,自己跑来跑去,最终把她扶着进了外科科室。
柯简躺在蓝色的病床上,脱掉了鞋子。
戴着口罩的男医生反复观察了下她的脚,最终还是建议她去拍个片,“你这可能是软组织挫伤,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去拍个片,怕是骨折。”
柯简一路麻烦着宁寒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感觉我不是很严重,等下拍个片拿点药就行。”
宁寒柯按了电梯,头也不回:“少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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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结果的时间非常漫长,按医生的说法,至少得三四小时,柯简更不安了。她大大小小找了很多说法,想让宁寒柯先回学校,结果这人理也不理。
宁寒柯从裤兜里拿出一部白色的手机,坐在等候室的座位上也没看她。
“你哪里来的手机?”柯简震惊。
“一直都带着。”宁寒柯漫不经心地回了她一句,“你吃什么?”
午饭时间到了,医院里已经没之前那么多人,连一些医生都开始准备午休了。柯简肚子也饿了,于是没跟他客气,“随便去超市买点面包饼干什么的吧,麻烦你了。”
宁寒柯点了点头,利落地出去了。
在无聊地等待过程中,她听见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冲着手机高声讲话,在空旷安静的大厅里显得尤为响亮。
柯简抬头看了一眼,立马面不改色地将头垂下,用披肩的头发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想了想,她又不动声色地把校服外套脱下,抱在怀里。
等那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柯简才抬起头,吃力地从座位上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医院外走。她刚走到门口,就碰见了拎着两个塑料口袋的宁寒柯。
他看着柯简的脚,蹙了蹙眉,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柯简往医院里回看了一眼,有些着急地对他说:“你先把校服脱了。”
“……?”
宁寒柯撇开头笑了笑,“干嘛?”
而柯简显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她凑道宁寒柯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宁寒柯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他看了眼柯简苍白的脸色,把蓝白的校服脱下来,然后一把将柯简手里的拿过来,挂在自己的手臂上。
“没事,他可能根本没看见你。再说了,这里是医院。”宁寒柯扶着柯简,两人重新找了医院附近的快餐店。
宁寒柯点了份炒饭,柯简坐在他的对面啃面包。
天气早已转凉,柯简单穿着一件短袖,啃着有些干的面包,不仅身体有些发冷。她问老板有没有白开水,老板说还在烧。
柯简点了点头,握着面包塑料袋的指节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