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秦宇最后的话淹没在喉头中不断上涌的鲜血中。
车中弥漫着血水的腥,比屠宰场还要恐怖。
他们的车在崎岖的草原上开得飞快,目的地是200公里外的县城。
赵谟跪在秦宇身边,口不能言,面对断水断粮的戈壁滩、面临穷凶极恶的偷猎者他都不曾哭过,而现在却泣不成声。
秦宇的喉咙被碎片扎坏了说不出话,露出骨头的胸膛剧烈跳动,是身体最后的悲鸣。
他眼留恋地盘旋在爱人身上,似乎是在道别安慰。
最后,他努力望了眼赵谟,眼带着笑。
别忘了和师傅的最后约定。
如果我死了,把我埋在老家的院子,让你师娘好好过日子,别守着,她那么优秀,会有人代替他去珍惜。
赵谟目睹了师傅的离世,从那次以后就退了队。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认为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粗心没有看管住那个中东人,师傅也不会为了他而死。
三年后,师娘退役,赵谟送她到火车站,她说:“赵谟,我从没怪过你,你师傅也没怪过你,我准备回老家去了,也是时候放下往前走了,你也不要留在原地,别让我和你师傅担心。”
赵谟再也没见过她,除了朋友圈偶尔晒出的照片,他知道师娘去了一家国有动物园,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他留在距离佛西草原最近的那个县城,再也没出得去。
直到遇到阮梢。
阮梢眼泪早就哗啦地掉,她拉住赵谟的手不知道安慰什么,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赵谟凝眸望着她满脸的泪痕,轻轻擦拭。
“这是我的伤心事——”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剖开,可以用来交换你的过去了吗?”
阮梢心中难受,拉住他的手,红着眼睛盯着他:“你真的想听……”
“想。”
两个寂寞的灵魂终于在慢慢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