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七天,我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新闻上说白悦然父亲的企业涉嫌违法交易,面临查封,这些天来一直包庇的女儿也因为故意伤人面临法律的惩罚。
坏消息是打石膏的胳膊迎来了比以往都要强烈的疼痛,疼得我睡不着觉,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我现在行动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我哥和我嫂子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被我催回家好好睡觉了,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事情结束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
我给手机解锁,想给他打电话,可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我又担心打扰到他休息,所以又把手机放下了。
病房的把手忽然一动。
我立刻用一只手撑着,坐起身来,打开灯,眼睛盯着门。
果然下一秒,心中挂念的那个人就这么推门走了进来。
江妄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我跟前,他的脸色算不上好,苍白得不行,一双点漆眸子却依旧温柔坚定。
一见到他我就忍不住掉眼泪,我知道在我心中,我已经完完全全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了,我可以疼,可以使坏,可以哭,也可以胡闹。
从出生就带来的、骨子里的戒备,我已经对他放下了。
在我床边坐下,江妄伸手摸摸我的脸,扯了扯嘴角,声音哑得不行,“哭什么?才几天没见就这么脆弱了?”
“我的胳膊好疼……”我哭唧唧地冲他说。
“以后都不会再疼了。”他说。
他的视线转移到我的石膏上,上面有几个简笔画,是我哥和我嫂子画的。
他放轻了声音问我:“谁画的?”
我如实回答了。
他便拿起桌子上的马克笔,也在石膏上画了起来。
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笑脸。
画完之后,他抬眼笑着问我:“这样算不算我也是你的家人了?”
我哥,我嫂子,和他。
都是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
他脱掉外套,我发现他的胳膊上有几道鲜明的伤痕,很深,简直可以说皮开肉绽的程度。
看得我心紧,一下子又红了眼睛。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满不在乎地笑:“被鞭子抽的。”
他还说背后上的伤痕更多。
他家里本就不支持他做音乐,对他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加之这次他擅自利用家里的资源把没什么利益冲突的企业搞下了台,大动干戈,自家也伤了些元气,他的父亲火冒三丈,拿着鞭子狠心抽了他一顿。
“你没必要为我做成这样。”我哽咽道。
眼前的他嘴唇勾了勾,下一句出现得毫无预兆,“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语调自然得好像在说晚上该吃什么饭。
我怔了怔,又瞧见他摊开掌心,里面有一枚大方简洁的戒指。
我不自觉就被他拉住了手,看着他为我套上戒指。
他对上我眼睛,眼眸清亮。
“画画哪有什么效力,还是这个有保障。”他笑着说。
我梗着脖子,“我很难缠的。”
江妄亲了下我的脸,笑意更深:“那就互相纠缠到死吧。”
“你刚才是苦肉计?”
“是啊,怕你还要考虑考虑,故意脱给你看的。”
“疼吗?”
“疼死了。”
“那我亲你一下。”
“别这么吝啬,多亲几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