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呜呜咽咽的风声快要盖过他的声音,你的心也一点点沉下来。
史今走了几步没听见声音,以为是信号断了,迭声叫你的名字。
你深深吸气,恼自己莽撞:“我错了,不应该这样冒冒失失来的。”
他乐了:“我刚想问你呢,怎么说来就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要是你提前告诉我了,我说不定这会就在大陇山前边等你。”
“我……我收到你的信了,想来你这……看雾凇。”你心虚,吞吞吐吐。
你看着车窗外的深沉夜色,对着手机说:“我想来见你了,史今。”
一束手电筒的光打在你的窗前,你起身,冻得麻木的双脚不自觉往前挪,不顾身边乘客惊异的眼光,大声喊着司机开门。
车门吱吱呀呀开了,下一秒,你落到了史今的怀里。
久旱逢霖,雪化冰融。
你的眼泪哗哗往下淌:“史今,我错了。”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你问他。
他只是安抚地拍你的背,抿着嘴笑:“好了好了。”
你一味地流泪,他捧着你的脸不知所措,最后只能干巴巴道:“你再哭,我们今晚就回不去了。”
这天晚上,史今一手提着你的包,一手牵着你,又走了两个小时山路。
到家时你已经累得说不出话,缩在炕上一动不动,看着史今前前后后收拾东西。
他不累吗?你想。
你支起自己沉重的眼皮,弱声弱气地叫他的名字。
晃动的烛光里,你如瀑的长发散落下来,眼角熬得通红,低垂着眉,叫他上炕暖暖身子。
他当然不能。
可席小姐红着眼固执地说,如果他不上来,她也不睡觉。
他把炕桌搬到角落,把那摇摇晃晃的烛光移到桌上,搂着一床小被子,只留给你一个看书的背影。
这单薄的背影留给你莫大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