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尚且有三窟,空潋这么谨慎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几个藏身之处?
他从世界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途安离开毫无生气的死亡世界,藏进他曾经帮助过世界中——已经重启完毕,并且快速发展的第四个世界。
在这里,不仅有世界意识保护途安,还有科技军事及其各方面领先宇宙第一的虫族文明为它提供相应的帮助,这可比它孤零零胆战心惊地藏在时空缝隙里强十几倍。
虫族文明的虫皇依旧是伊露蒂尔,而上一代虫皇米洛斯已经成为了虫族文明的新,当可爱的小仓鼠衔着那朵熟悉的红色莲花来到虫族主星的时候,它就已经是整个虫族的座上宾了,虫族文明的一切都将为它无条件开放。
震惊出豆豆眼的小仓鼠:我再一次意识到了搭档的情缘有多么的牛逼。
你敢信,一个爹不疼娘已死的小可怜居然逆袭成了一个文明最伟大的王,最后还成为了这个文明唯一的信仰?
听完以后只能阿巴阿巴的途安:“空先生,我是在做梦吗?”
空潋怜爱地ru它:“勿,基操。”
又壮大了一分的灵魂球就不一样了,它贴在空潋的脸颊上蹭来蹭去,不停地嚷嚷着“贴贴”、“亲亲”和“抱抱”。
被爱人这样贴着撒娇,无论是谁,心都要化了好吗。
空潋的眼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他捧着可爱的灵魂球,和它贴贴亲亲抱抱了一整天。
第二天凌晨,再度确认完爱人的状态,以及送给途安的小梳妆镜子后,他悄悄地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以造狱王莲的姿态拥抱了他在这个世界里当做女儿养了那么多年的伊露蒂尔,了却了之前留下的遗憾。
*
“……我愿献上我的灵魂,我的肉·体,我的一切……”
“我甘愿成为您卑微的奴仆,为您驱使,为您践踏……”
“……请您降临,请您怜悯,请您回应!”
“您卑微的奴仆恳求您……”
无尽的虚空之中,突然传来窃窃私语般的祷告,一丝甘甜的血腥味从不知名的缝隙里传出,不多时,原本寂静无声的虚空中想起了稀稀疏疏的声音。
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行,又像是无数只脚在行走,有一个庞大的不停变化着形状的存在朝着那个散发着甘甜气息的缝隙前行。
【吃掉!】
【嘻嘻,吃掉!】
渺小的蝼蚁守不住甜美的蜜糖,卑微的祈求只能引来贪婪的吞噬者,在吃尽蜜糖之前,佐料的绝望不会中断,装饰的鲜血不会断绝。
就在这不知名存在即将触碰到那散发着甘甜气息的缝隙时,一双同样巨大的覆盖着铠甲一般的灰色蛇鳞的手死死扼住了祂的死穴,蛮横残忍地将祂从缝隙前拖拽进更深的虚无之中,亘古以前的吼声与轰隆隆的交战声在深处回荡。
也许只过了几分钟,也许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一个更加庞大的人形存在拖着一条长长的蛇尾,慢条斯理地游进了那条缝隙之中。
祂似乎非常愉快,不知是为了胜利,还是为了刚刚饱餐一顿。祂哼着轻快的小调,周身浮动着星光,潮水般有秩序地闪耀着,似乎是在应和这难得的哼唱。
祈祷声还在继续,缝隙之内,那甘甜的气息越发浓烈,极为可口。
……
这是与乌斯帝国交战的第十七天,萨尔帕王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一个月前,这两个国家还是友好往来的盟国。
一切的惊变就在一个月前,就在那个平平无的夜晚。
乌斯帝国的皇帝亨维一世突然暴毙,帝国太子迦迪耶登基,成为新皇帝的迦迪耶一改往日的温和,变得独断专行叛逆难言。
亨维一世死去不过七个小时,迦迪耶就宣布乌斯帝国与萨尔帕王国的盟约作废,同时,他将迎娶太阳教廷的圣女朵维可娜为皇后,以叛国罪处死帝国骑士团大骑士长迪文·斯曼。
三个宣告一出,当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乌斯帝国与萨尔帕王国已经是持续了近两百年的盟国关系,两个国家多少次鼎力合作,又多少次互为后背,怎么能这样没有任何理由就单方面宣布作废?
太阳教廷的圣女一生都将奉献给世界主太阳,无论身心,都是属于太阳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玷污她的纯洁和信仰!
还有大骑士长迪文·斯曼,他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帝国,数次保护亨维一世的生命,更为帝国舍生忘死征战多年,谁都有可能会叛国,唯独他不会!
这是对盟友的背叛!
这是对主的亵渎!
这是对臣民的愚弄!
无数臣民在不约而同地站出来,他们在傍晚举起火把,如同不屈服的浪潮聚集在皇宫外,高声地呼喊着反驳着。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传进了地牢中,枷锁在身的迪文·斯曼泪流满面,他怎么也想不通,登基后的迦迪耶陛下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一副模样?为什么在明知他不可能叛国的情况下仍然以叛国罪要将他处死?
如果从前那副样子都是迦迪耶装出来的,那么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怕啊。
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偏爱他的亨维一世。
“大骑士长!我们来救您!”
迪文·斯曼的部下趁乱来到了地牢中,他们坚信大骑士长不可能会叛国,于是他们冒着被砍头的威胁来救人。
几个人在拥挤的人群的掩盖下成功逃出了帝都,他们在郊外的站亭边遇到了同样出逃的圣女朵维可娜。
朵维可娜披着斗篷,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兜帽,在月光下显得那样的脆弱和苍白:“迪文,我们一起逃吧,迦迪耶疯了,他不再是那个仁慈的太子。”
迪文·斯曼看了看冒死将他救出来的部下,又看了看仍旧圣纯洁,却难掩脆弱的圣女,他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逃。”
可是能逃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