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绝望,它们吞掉了钱遇鑫逃离这个世界的最后希望。
现在,他身边只剩下一个高级伪了,而这个高级伪显然不能带着他逃离这个世界,毕竟它真正的用途是用来压制绑定在他灵魂上的系统的。
系统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惊讶,它看着失魂落魄,已经被逼进了绝路的钱遇鑫,那口被工具人反杀的闷气终于得到了发泄。
它得意洋洋地从钱遇鑫手中夺回了自己三分之二的控制权,一边想着出去以后就干掉这个不听话的宿主,再找一个听话的可以被它一直控制的新工具,一边向世界之外的主系统发去求救信号。
然而,它没有收到回信。
系统傻了,它知道主系统就在世界之外,当世界被入侵的进度抵达百分之十后,主系统就会降临这个世界,里应外合,彻底吞噬这个世界。
钱遇鑫狗急跳墙,已经顾不上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了,他更加彻底地打乱了这个世界的进程,那么世界意识就应该更加虚弱才对。
世界意识虚弱不堪,这个世界就会像一层泡沫一样,轻而易举地被外来力量穿破。
——原本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
它没有收到回信!
不……
不!
系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它惊恐地在钱遇鑫的灵魂中抬起了头,透过厚重的穹顶看向上空。
不是它收不到主系统的回信,而是它的求救信号根本就没有传出去!
它看到了——
那直抵苍穹的不知名祇垂下眼眸看向它,仿佛在看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一株毫不起眼的枯草,一只卑微弱小的蝼蚁,总之不是在看一个应当存在于世间的生物。
系统甚至算不上是生物,它们不过是主系统侵略世界的工具罢了。
它说钱遇鑫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它自己又何尝不是终于踢到了铁板?
没有将世界本土明放在眼里的它受到了来自于世界之外的不知名祇的制裁。
它看到了自己的终局。
一个劲儿逼问系统有什么保命手段的钱遇鑫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留在他身边保护他、压制系统的伪恐惧地趴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着,就好像能要它命的天敌已经对它张开了血盆大口。
就连小人得志的系统……也没了声音。
钱遇鑫抬起头向上看去。
和系统一样,他看到了那个降临在萨尔帕王国的,他以为只是昙花一现的不知名祇。
——祂在看他。
仅仅只是这样简单普通的认知,就足以令他惊恐得五脏俱焚,四肢瘫软。
他在被无边恐惧彻底淹没之前陡然意识到,他做的这一切在祂眼中都只是垂死的挣扎,这才是真正的明,而他……不过是翻不出命运手掌的卑微的蝼蚁而已。
祂就是命运。
这就是祂给与他的终局。
灰色的浓雾淹没了乌斯帝国的帝都,非人的惨叫声在浓雾中骤然响起又突然消失,被浓雾抹去深入灵魂深处的傀儡丝,而渐渐清醒过来的乌斯人意识模糊地想,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好像……好像他们的新帝啊。
人类现阶段所无法探知观测的天空尽头,由信仰之丝编织的世界牢笼开始剧烈收缩,它像是被扔进水里的渔网,猎物主动触碰到了它,于是它朝着猎物的方向收缩。
不断地、无情地扼杀了猎物最后的逃生之路。
最终,世界牢笼收缩到了人的拳头那么大,接着,它毫无征兆地燃烧起来。
那灿金色的火焰像极了太阳的辉光,看不见形体的猎物在这圣的火焰和辉光中惨叫着扭曲着,最后,被烧成了齑粉。
四条没入世界四方的冰封之蛇现身,齐齐张开嘴向世界牢笼哈气,那模样虽然很像对老鼠哈气示威的猫,但它们并不是真的在哈气。
起风了。
风从它们口中来。
冰封与死亡的风一吹,就连这最后的齑粉也没能剩下。
直抵苍穹的不知名祇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祂收拢灰色的浓雾,那云海般的灰雾翻滚着拥入祂的裙摆之下。
祂像来时那样,在众多清醒过来的乌斯人震撼惊慌的目光中消失了。
空潋回到殿中,六米高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终停留在了和人类别无二致的大小。
他换上了新的皮肤,像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一样,乖巧又期待地等待着爱人的回归。
虽然他这个小妻子的形象委实有点吓人。
……
六条冰封之蛇像吃花生米一样吞掉了所有伪,创造这些伪的异数也被人形祇偷了家,接下来,就是人的战争了。
迪文·斯曼是乌斯帝国当代具有传性的英雄,他身上几乎有着人们对英雄一切的期望和幻想,还没有摆脱傀儡丝控制的敌方军队被他冲得七零八落,再严密的阵型也在他堪称完美的指挥下变得不堪一击。
更改了信仰,变得更加强大的朵维可娜当仁不让地对上了教廷所有人,她犹如一只轻盈敏捷的蝴蝶,如鱼得水地在众多敌人中穿梭。一个接一个的敌人倒下,而她却连裙摆都没有乱,她虔诚地握着胸前的灰色徽章,在心中赞美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