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载点了点头:“这当然是可以的,那么,我希望你们的民众比我的民众更有智慧,更有责任心,更有创造力。”
丹朱此时便是龇牙咧嘴,自己又无奈的笑起来。
从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
当然有一点陶唐民众肯定是更好的,那就是洪州人大部分都是沙雕份子,陶唐都是正常人。
但换个方面来说,更沙雕也表示这些人更有活力。
妘载继续道:
“所以,你自己也明白,我们互相认识了许多年了,你是这些变化的切实参与者,你应该知道落后的制度必然会被先进的制度所摧毁,无论你愿意与否。”
妘载以发自内心的慨叹,讲道:
“阿红啊,你听我说……”
“于是,从这时候开始,故事就会开始传递了,人类最伟大的本领之一,在于记住它,传承它,诉说它,知识与信息会一代一代的传递下来,它是可以跨越时间的,无论是几千年还是几万年。”
“于是,那时候,天下都说着同一种语言,祭祀着同一批祖先,由此上溯到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都有着黄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我们抬起头来,地上的邦国与天上的祖先都不再是四分五裂,而是同一片土地,同一片天空,同一片星辰。”
“从东方到西方,从南方到北方,不会再有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四方的人民们指着参宿四,都会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称它为大火星。”
“我们都曾受命于祖先,辟地开天。”
“我们至此,都该有同一个名字。”
妘载说到这里停止,丹朱本来是想要大声反驳的,但是一直听着,却几乎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妘载说这是文化的侵略,但最后得到的结果却和丹朱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他甚至自己就参与了这种文化的建设,他所留下的成果也成为这伟大文明的一部分,就像是机器中至关重要的齿轮,把这个古老的世界向前狠狠推了一大圈!
他忍不住的问出来:
“那个名字叫什么?”
但妘载却只是哈哈笑了笑,表示现在的天下人还听不到这个名字。
丹朱恍惚了好久才回过来,才想起来自己来干什么的,连忙拉住妘载道:
“好吧,你是伟大的,但我妹妹呢,你的意思是,在这伟大的文明传承之前,个人的昏事不足以看做是大事吗?”
“不,并非如此。”
妘载摇了摇头,对丹朱道:
“我的意思是,在如此伟大而遥远的尺度上,个人的爱情不过是昙花一现,但即使如此,这朵花依旧是世间最漂亮的花朵而没有之一。”
“人世间最美丽的情感绽放出光彩,我不太擅长这样描述,但是,在伟大的岁月中,任何事物都可以被包容,更何况是一个女孩呢?”
妘载此时打着哈哈,并且对丹朱表示,其实自己早就有了一些感觉,只是不敢确认罢了,因为这有些离谱。
但……既然今天已经挑明白了,那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热水管够……算了还是收起来吧。
“我最后终究会离开这片世间,我是否留下后代,亦或是我后代去做什么,都不重要,既然如此,那么根本没有必要用联姻来当做筹码,就如同我刚刚说的……”
妘载摆了摆手,并且表示: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陶唐,我是说在座所有诸侯和邦国部落,都是辣鸡!
我正琢磨怎么给太平洋加个锅盖,你却跑来和我说今天海鲜市场蛤蜊打折促销,抱歉,没有兴趣。
妘载:“所以……”
丹朱:“所以?”
所以我妹妹是个好人?
————
油坊之外,院墙边上,帝放勋听到妘载他们重新回去,这时候才和娥皇慢慢的离开。
娥皇有些怔怔出,当然不止是她,她老爹也是一个状态。
被妘载隔空批判了一顿,帝放勋以前是经常听人批判他的,但今天这顿批判不一般,他完全处于懵逼状态,真正感觉到燕雀与鸿鹄的志向区别。
自己看来很重要的事情,在别人眼里看来不值一提,然而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帝放勋只是当他是个有想法的青年,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下一秒就是我的了……
然而,说这些话的是阿载。
从当初找妘载治水的时候,帝放勋就明白了,阿载从来不盯无缝的蛋……
阿载是从来不无的放矢。
他说出来的话,是一定要实现,也是一定可以实现的,在上古之时,这种人妥妥的棍头子兼大先知,然而棍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棍能把瞎几把吹的东西,都变成真的。
这就不是棍了。
这是仙。
试想但凡当年四帝造反的时候,帝鸿氏有阿载一半的实践操作能力,自己恐怕真的就当场退位了。
阿载虽然脑子不好使,疯的比较厉害,但确实是个仙,帝放勋此时也明白了。
看来阿载平常疯疯癫癫,是因为他的智慧太广博了,cpu处理不及时,所以平常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不断整活。
但虽然被批判了,但至少……
帝放勋想着。
至少他也是伟大的一位帝,也是阿载口中那伟大文明与历史的重要缔造者。
帝放勋看向身边,自己的女儿和丢了魂似的,在恍恍惚惚的游荡。
刚刚阿载说了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