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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
娘子关的大门轰然开启, 踏雪骑兵奔驰而出, 震天的喊杀声汹涌而出, 他们目睹了自己同袍的牺牲, 全都目眦欲裂。
排山倒海的仇恨如潮狂涌而来。北原五千骑兵有如天降,暴怒地喊:“还我北原血债来!”
靳虎作为主将,他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分去。
只有一眨眼的工夫,靳虎发誓,他只转了下眼珠,刀光就亮在他的眼前。
靳虎本能地抬刀去挡。
在交错的刀影中,他看到一双极其冷酷的眼,瞳孔里的杀意甚嚣尘上,映出了他的头颅。
靳虎像是有预感似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脖颈,以确认自己的脑袋还在。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手指连同脖劲被一刀砍断。
五指削断,崩向四处。
头颅断口喷血,飞撞开莽戎军旗,掉落在泥泞里。
靳虎的眼珠还在转,他像是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想伸手再次确认自己的头颅。
他的手,却在不远处的躯干上。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踏雪马蹄踩到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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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追上来的踏雪骑兵,发现了地上胥轭的尸体,将士们因仇恨憋红的眼,盯着这个始作俑者,几人同时出刀。
胥轭的头颅被面无表情地斩下,再被长刀摁进了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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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转瞬间的两次枭首,以极其残忍的方式让莽戎士兵陷入了心惊胆寒的寂静。
在场的莽戎将士们亲眼目睹了遽然的反杀,他们僵立当场,不敢置信。
莽戎一贯鄙夷大靖人瘦弱矮小,然而今日自己的主副将竟被一个大靖男人如探囊取物般收割了人头。
莽戎兵既羞愤又恐惧,无法相信大靖也有这等恶魔在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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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冷漠地望着这些人。
北风惊雪一骑当先冲进战场,宋北溟翻身上马,举刀示意:“冲!”
五千援军看到战场横七竖八的同袍尸首,双拳紧握,满目通红,气得颤抖:“还我同袍!”
仇恨使北原援军不顾一切,势如破竹地冲散了莽戎的前锋。
而莽戎士兵失去将领,群龙无首,措手不及地遭遇了第一轮的报复。
被兜头打了个屁滚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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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惊雪始终领先,“悲风”所到之处,皆是莽戎士兵的人命。
宋北溟在残酷的战局中,也没有陷入狂热。
他有着极强的心理素质,仇恨只会使他更加坚定和冷静,他盯着战局,没有掉以轻心。
他深知敌我兵力悬殊,长姐只拨给他五千骑兵,并且严肃地告诉他,不会从西边给他更多援兵。
宋月潇的胃口更大,她要带大军主力做更疯狂的事情。
宋北溟现在处在宋月潇计划里最关键的一步,他要靠这五千人,救下宋星河,还要至少拖住莽戎主力一个时辰。
宋北溟来时是带着这队骑兵绕道平川西部,袭了在娘子关上观战的三千漠狄兵,胜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现在宋北溟要把这一招的威力延续到莽戎的战场上。
是以他必须一击即中,用枭首主将的方式击溃莽戎将士的心理,争取到暂时的先机。
然而,莽戎不可能长久的溃败,既便失去将领,嗜战擅战的莽戎人也会迅速组织起新的战斗。
宋北溟深知战场瞬息万变,杀一两个人,哪怕是杀主将,是无法扭转实力悬殊的对比的。
心理烟雾弹不可能一直管用,宋北溟必须要将袭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宋北溟相信宋月潇对五千骑兵战力的判断,这五年,宋月潇和宋星河将踏雪军训练的很好,五千骑兵跑出了震天响的阵势,辅之宋北溟如入无人之境的身手,痛击了莽戎的信心。
更令宋北溟振奋的是,宋星河仅剩的五千步兵很快从死亡的阴影中挣扎出来。
久战疲惫的将士们看到援兵,迅速亢奋起来,两军从西南两个方向,默契地汇成一股。
宋北溟四顾,搜寻到了宋星河的身影,确认了二哥还活着,他心中大石落地,连日来阴霾的脸终于松快了些。
宋北溟在渐渐清晰的雨帘中隔空与宋星河对视,兄弟俩多年未见,却似从未分开过一般。